大坝

缘起

圣贝纳迪诺有个七橡树大坝Seven Oaks Dam。在Panorama Point拍照时，能够非常明细地看到，大坝横亘在两个山包之间，之字形的道路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大坝顶部。刚来到雷德兰兹的想当初，我不以为意。毕竟胡佛大坝咱也看过，美国上世纪的基建实力无可否认，但大坝就是个大坝，大坝就在那里，不偏不倚，权当做生活中的一件常见事物就好。

有一些事情，令我逐渐对这座大坝产生了好奇。

孙辰曾经的女朋友养了一只英文名叫咪咕、中文名叫大坝的花猫。猫又机灵也可爱，动作特别快。每次他发大坝照片，我就不由得联想到身边的大坝。久而久之，我也想去看看大坝到底是怎样一番名堂。

随着对南加州探索范围的逐渐拓展，我了解到圣安娜河的冲积平原(Santa Ana River Watershed)，造就如今的额洛杉矶市和橙郡的广大可开发土地。可以说，圣安娜河是洛杉矶的母亲河，蒂华纳河是圣迭戈的父亲河。复杂的水系，承载了加州近一半人口的生生不息。而大坝是圣安娜河的水源所在地，过去曾经用来水力发电、如今则是节流设施。对于整个南加州来说，这座大坝是个安静的巨人，默默地调节平衡水量，让动物、植物都能郁郁苍苍。

大坝本身是个工程杰作。加州著名的圣安地列斯地震断裂带，恰好横穿大坝所在地。独特的地质构造，造成了许多工程难题，引发了更多的设计与创新。自修复式抗震坝体、以百年计的泥沙沉降预埋塔、溢出排洪道、坝体渗水排流管线，都是这些不借助现代电子控制与计算机仿真技术，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土木工程师们想出的优秀想法。小时候的我曾经痴迷“超级工程”——盾构机、跨海大桥、航天飞机、航空母舰。而这座大坝，尽管如今低调地偏居一隅，默默继续它的使命；却也曾在奠基年代，见证了数以万计施工人员和工程师的齐心协力。

总之，看大坝次数越多，就越对大坝产生好奇。想着趁着自己还在雷德兰兹的时候，有机会去看一次大坝。

错过

在我刚来雷德兰兹的2020年，其实大坝曾经在秋天组织过一次集体参观。但因为当时我对大坝并不感冒，因此没有关注这些活动。等到我逐渐对大坝变得好奇，COVID也席卷了美国，极大地振荡了社会运行。自然，2020年之后，每年一度的大坝公众参观活动，悄无声息地暂停了。

刚开始工作时，我还挺面的，尤其是惧怕打电话。能邮件或者短信说，或者当面咨询的事宜，我坚决不打电话。然而，经过了多次邮件联系water district负责人员无果，2022年夏天，我决心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唯一的一次尝试打电话没打通，畏难情绪一下子就吞噬了我想参观大坝的动力。自然，看大坝的事儿，就再等一年吧。当时为了打电话，我甚至把说辞提前写好，存在桌面的文档里。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是真面啊！

时间来到了2023年，偶尔看东谷水利网站，发现那年大坝将开放两次参观的机会。春季的第一次已经错过了，但秋季十月份还有一次机会。于是，我忙不迭地联系他们，让他们把我加到邮件列表里面，如果有参观的机会通知我。机会还真有，结果阴差阳错地又没去成！当年十月中旬，当大家在参观大坝时，我在北京等签证check。原以为十月初就能去美国继续上班，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一年又一年，我已经从畏惧、质疑、无助、由他去的对待计划突变的情绪，变得逆来顺受，淡然处之。年轻时以为错过是天大的事儿，捶胸顿足自己没法把握机遇；以后发现许多事情，都是命运的安排。

终于走过大坝

2024年，网站一直没更新，我也在做各种其他事，逐渐忘了参观大坝的事儿。直到秋天，一通电话打破了之前的沉寂。

大坝负责公众参观的大爷给我打电话，说明年会不定期安排参观，问我要几个人参加，什么时候有时间。考虑到我假期计划2025年春节后返工，便告诉他2月底就可以去。再一次check又让我错过了大坝，原以为和前面几年一样，又要等遥遥无期的下次了。结果，大爷的锲而不舍终于让我走过大坝。

七橡树大坝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立项、千禧年左右完工的一座水利设施。其最大的作用，便是节流、控制从圣贝纳迪诺山、大熊湖箭头湖等水源地流下来的雪水和山泉，雨季存水、旱季放水，来保障南加州供水。库容设计余量，我估计直到下个世纪都不会遇到装满的年份。但最令我记忆犹新的，一是“盘山”开上坝体的道路，二是钻进坝体看到的奔腾不息的洪流。

很多次站在山的对面看向大坝，我都在畅想，站在坝体盘旋的路上，是怎样一番情景。真的呈现在眼前，发现这路修建的既具实用性，又简洁美观。花岗岩堆砌的坝体表面上，一条平整的柏油路直登坝顶。站在坝顶，近处的卸力蓄水槽、远方的河滨的山坡和平原，尽收眼底。喔，原来在大坝上看南加，是这样一番情景。

自己曾经有些fantasy，设想去如大坝这样off-limit的地方，能够满足自己世界迷雾“走地图”的特别的优越感。好比去钓鱼台、去玉泉山、去峡谷湖。走过大坝，既不普通、也不特别，仍旧觉得满足。去平常难以去到的地方，没有那种去后发现“哦，原来就这样啊”的怅然若失的现实落差感，却也不会有种“嗬，咱也有机会上大坝”的莫名优越感。总之，我很开心自己站在了大坝顶端，领略了了难得一见的视角。

走进坝体里面，很快便离开人类的栖息地，来到纯粹力学与机械运作的地核深渊。我爸回来后说，看美国的基建，能看出发达国家的感觉。那水泥标号一看就特高，人看不见的地方，所有的水泥倒角、平整程度，都建得一丝不苟，根本不会有“常人看不见就糊弄”的情况。虽然他当时还在reverse culture shock的阶段，略显崇洋媚外，但是我挺赞同他的看法。这大坝里面的齐整、一丝不苟光滑的水泥、精确排布的渗水管，令我心里崇尚机械之美与超级工程的一隅得到相当的满足。由此联想到055大驱，外面看都那么地流畅与协调，难得想象里面得有多么地机械。

用刘言群的话讲，“有点儿色情……”

原先的信息

I’m calling for the information regarding the Dam tour

I learned from the website that there used to be a North Fork Water System Tours in the past. I’d like to know if it is still offered or is there a dam tour that opens to the public

• is it open to public
• is there a waitlist or mail list to sign up
• is there a projected timeframe for future tours

Links

• https://dpw.sbcounty.gov/flood-control/seven-oaks-dam/ call 909-387-8128
• https://www.eastvalley.org/Directory.aspx?did=15
• https://www.eastvalley.org/150/Tours 4/27/2023
• https://www.eventbrite.com/o/east-valley-water-district-39648851673
• https://www.linkedin.com/pulse/seven-oaks-dam-tour-jian-pe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