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毕业了

他们毕业了

写在前面

毕业的氛围已经萦绕在校园周围许久。到了五月的头上,四处便弥漫着喜悦与成就交织的情绪。目送身边大多数同学完成人生学生生涯最后一段旅程,我也感慨良多。从最初的羡慕、捶胸顿足,然后自怨自艾,然后暗自期许后怅然若失,最终慢慢释然而为他人祝福。仅以今日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简记这些日子来对于最后毕业的感触。

尴不尴尬的真是无所谓了。以前看自己初中高中写的很多东西,一点都不尴尬,反而惊叹于当时那种洒脱而轻松的笔触。反倒是年纪大了,写的东西却越来越啰里啰嗦扭扭捏捏。落子无悔,现在能做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都不容易了。

整装待发

前日,当项目协调员Anthony Strimple发出邮件诚邀毕业典礼志愿者时,我想都没想就报了名。无它,我也想见证昔日的熟人、同侪、朋友、学子一个个走上人生学术生涯最终的舞台,演绎光彩熠熠的最后一舞,书写分量十足的谢幕演出。

整个三月四月,我都处在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焦躁与逃避之中。本以为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实习求职之路,并未像我想象地那般徐徐展开。整个人有些憔悴,游泳时总觉得膈膜顶着肺泡,肚子滞胀而下垂,一边游一边反酸水儿,总想游完这圈就算了。满脸的嘴毛胡子头发疙瘩包也欣欣向荣地春意盎然着,而我却浑然不知。自己总喜欢钻牛角尖——不达目标不整理仪容。本科说大三搞个SCI就剃光头——果然没有搞出来。说大四男子铁三就买碳刀——大四毕业才重新学会游泳。以至于录了ENST就不在申请、GRE拔得头筹等flag,一个个成了戳脊梁骨的笑柄。

但无论如何,我又有一种混不吝的截断措施。只要水到渠成,生活又能一下子走上正轨。大清早闹铃没响就清醒过来,洗头刷牙剃须吹干,一气呵成。今天是个大日子,我告诉自己。无数双国内外的眼睛都看着呢,可不能给我的同学们丢了人!

我整个学生生涯,似乎都是起个大早赶个晚集。从小虽然没补习太多,但硍节儿也都硍过。仁华上过,跟人大附预招谈笑风生过;保送中考分数也堪称睥睨,高中屡次在悬崖边游走也没湿过鞋。但是,人生要紧的就那几步,差之毫厘也比不过一步走好。大学本科是一趟趟列车。有些人坐了高铁商务座,有些人坐了高铁站席;我坐了绿皮车包厢。也罢,嘎油嘎油赶集去咯。

十点五十,早早地就来到礼堂门口。Tony西服笔挺地站在门口。往来穿梭的净是各色学校的Doctoral Gown. 同级的同学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男生皮鞋锃亮,女生满面红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学生们摇身一变,一个个变成了即将踏向社会,朝气蓬勃的时代领军人。

入学时,我依稀记得专业里硕士大概有一百一十人左右。数了数毕业生名单,九十有余。剩下的二十人去哪儿了呢?或是找到自己的兴趣,转去其他专业;或是学业受阻,不得不暂别校园。或许也有我这样的,错过了frame rule,只好赶个晚集的二乎仔。总之,志得意满的年轻人们,已经逐渐褪去学生的稚气,而变得成熟稳重、颇有番职场中人的感觉了。

在以前,每次看央视“我二十四岁”广告时都有些惴惴不安。别人二十四岁时能像那样朝气蓬勃,卓有成就,我二十四岁时能像他们一样吗?自己很久就是个相信命运的人,觉得无论怎么扑腾水溅跃,历史的洪流终将滚滚流去。并无王佐之才,只求偏安一隅。果然到了二十四岁,生活并未变得和往常不同,生活却又变得大不相同,让我不禁感慨,哦,原来二十四岁就是这样的啊。却也再没有十七岁时的思绪万千。

无数次问自己,你准备好了吗?有时的答案是肯定,有时则是否定。无论如何,肯定的比率逐渐增高,而自己也知道未来的人生将会越来越少地出现“我完全准备好了”的处境。所谓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无论现在准备好没有,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怎么都得背上行囊,奔向远方了。

和Drew的三次对视

我和Drew都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在这儿。或许Drew忘了,或许没忘,我不得而知。但我永远记得。

全局变量

永远是一个很重的修饰词。她有时带着几分稚气未脱、几分执迷不悟、几分舍我其谁的毫无由头的大无畏的勇气、几分自以为看破一切——自以为看破自己当局者迷——自以为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它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很谨慎地在生活中,在记忆中,在文章中用永远这个字眼。就好像全局变量,一旦声明就要极小心地使用。而作为一个学艺不精的半吊子C++程序员,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方面我当然是不遑多让。浩大如“我永远热爱自己的祖国——中国”(小学)、“我永远喜欢深蓝色”(学龄前)等定义了我的世界观与价值观的事件;渺小如“我永远记得和Drew第一次约谈的场景”(2017-03)、“我永远记得我对一楼茅坑说过的话”(2013-02)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都一一全局存储在脑海之中。极度混乱,不是吗?不太优秀的大脑有时也搞不清哪些永远能动哪些不能动了,仿佛给自己套上了“女德班”的枷锁。

和Drew的第一次对视,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和Tony Erin Sue等一众非学术人员尬聊时,我看到了不常见的穿着的宾大博士礼服从礼堂中走了出来。我对他点头,他对我抿嘴,心中暗叫不好。

和Drew的第二次对视,带着几分期冀与疑虑。家长们鱼贯而入,我在门口疲于应付。走来的同学似乎都是熟面孔,满面春风地向我打招呼,自然也得笑脸相迎。正如上面说的,有点纠结迷惘——大家都愉快地毕业了,而我却要孤独地在屏幕前修行几个月。有时嘴咧太开了,脑子里便会恶狠狠地警告自己:别得意忘形了,人家毕业是人家的成就,你还没毕业呢!嘴角不禁不受控制地下坠,倘若有镜子一定能看到一副哭笑不得的假笑脸……

Drew又从我的背后走出。我毫不避讳地与他四目相对。他又抿着嘴点点头。我的心理瞬间就著就一部《罪与罚2019》。拉斯科尔尼科夫在遥远的东西伯利亚归于热寂,而我却在嘈杂纷繁闹市中央茕茕孑立。究竟他还认识我吗?他看穿了我在想什么吗?我看穿了他看穿我的所思所想吗?无数关于承诺、爱与理想的回忆瞬间占满了整个脑海。

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和Drew的第三次对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毕业典礼落幕,场外众人排队与Drew合影。大家学士服学士帽一应俱全,欢欢喜喜地和昔日严师做最后的告别。我想,Drew还是认得我的,毕竟我的大白衬衫和周遭的黑色礼服格格不入。一日闹僵,或老死不相往来,或相逢一笑泯恩仇。或许Drew只喜欢对那些自以为能力出众的人出手,而我显然出众错了地方。

唉。2017年春天的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了刘思远两口子。他们还在跟我讲述工大的altera课程对工作多么没有帮助时,我的思绪早已飘到了和Drew尬聊的15分钟之间。当他不止一次提到Aaron Franklin和IDK时,我已经意识到(却很久没有接受)——

我不会读博了。

但我从未想到竟然是以这样一种令人咋舌、令人一边脸红一边煞白的近乎羞辱般的方式彻底击碎我的念想。

喜悦

人生能有几次毕业呢?对大多数人而言,人生最重要的毕业当属Commencement,本科毕业典礼。

家

对我而言,小学毕业早已印象模糊,初中根本未曾毕业过,暑假回来身边还是那些人。大学本科毕业更是走过场,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就是和肖老师照了张“断臂青年”合影。诚然,本科四年,我们既像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又像被关在金质牢笼中的金丝雀。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毕业时27个人有将近20人选择了博士这样的commitment,不可谓不误人久矣。

本科毕业那天我是啥样的?虽然只是几年之前,但我确实记不太清了。蓝天无云大太阳,和父母合了不到十张影,和同学自拍杆瞎拍了几张,一个二乎同学院学生拿我爸背影当头像??你瞧,只有瑰怪非常之见闻才能引人注目。

至少,在回到编辑器前,我始终是深受朋友们的感染、内心洋溢着十足的喜悦的状态。看着中国和印度家长为主的家人们,从不远万里的家乡风尘仆仆光彩熠熠地赶到世上不起眼角落的宁静校园,给昔日低声细语的周遭带来嘈嘈切切的生机与烟火气,我真是打心底地高兴!你想啊,人生究竟能有几次毕业呢?至少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讲,这就是学生生涯的最后一天,句号,死句号。你们拿到了科学大师的称号,既不是哲学医生,也不是工程师单身汉。回头看看,不可谓不算一份真正的荣誉。寒窗十二载,又过六七年。学生生涯学术生涯的终点线后,是湛蓝的天空、碧绿的青草、穷极一生都无法通览的知识宝库,以及无数与你走过相似人生旅途、过五关斩六将的同僚……而今天,你们加入了这个群体,成为了浩浩人类文明的又一个注脚。

至少,对于志愿这件事,我很自私。我只志愿参加与人情感交流的活动,而逃避那些对着没有生气的物块夯体力的志愿活动。多好啊!身处这样的充盈着喜悦与幸福的饱满情感的场合之中,哪怕心里有再多苦痛,也能暂时放下。人类因为情感而成为万物之灵。共情,与同类分享感情,这种美妙而独特的能力实乃宇宙最为神奇的馈赠。

珍惜这一刻!无论我将走向何方,都将永远记得一簇簇笑靥如花。珍惜这一刻,今后无论有再多苦难,这些美好的回忆仍会在心底生根发芽。

hooding时的小插曲

游讴韩的穗子掉了只是小引。后面老哥抓了女孩儿的脖领自顾自带上,照完相后又抓耳挠腮地脱下塞还给对方的操作,成为今日全场最佳,引得全场爆笑欢呼、起立鼓掌。许多年以后,当人们慢慢老去,那个大爷仍能骄傲而不失调皮地提起今天的惊人之举。这或许就是他学生生涯的谢幕演出。

合影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
可是我没有听见你的声音
认真 呼唤我姓名

和John Board的合影似乎提醒了我:这一别,有些人或许难再相见。

毕业典礼前一天,列出了一个小小的名单,写着十几个在杜克相熟、希望与之合影的姓名。专业里点头熟的人不少,但真正说上过话儿,有过共同回忆的人并不多。自问这两年并不孤独,但也未曾尽心尽力投入社交。直到最后,才想起——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真正出了学校,能说得上话的人还有几多?些许后悔,没能熟识更多的有趣的朋友。暗自庆幸,史一川和邓以诚都是人群的中心,跟着他们也能蹭个脸熟。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和朋友们合影,我便是那苍白花海中一朵明媚的黑。

合影与回忆

合影

合影对我而言的另一重重要意义,便是类似于灯塔一般指引着人生的时间线。日复一日,很多时候没有重大事件的日子都悄悄溜走了。哪怕只是一周之前,倘若不认真回忆,我都记不起之前的细节。这学期向Dr. Hughes学习了一些时间管理的方法,其中重要的一条便是使用日历记事。每周我都会争取抽时间梳理一周内时间的分配,从而更好地回顾本周、估计下一周的时间安排。

合影亦是如此。人生旅途中,有时会渐渐忘了那些岁月与谁人共赴。一张合影便能瞬间将你带回那些欢声笑语刻骨铭心的日子。有时翻翻以前的朋友圈,翻翻老照片,看到一张合影,心底会由衷地笑出来。纯粹的快乐。回忆会抹去那些不愉快的细节,留下的只有纯粹的情感。看着照片里那时恣意憨笑的自己,嘴角不由自主地高高挂起。

拍照

有时会觉得,会拍点照片是一个不错的爱好与技能。

拍照的倾向

自从2015年夏天后,我逐渐喜欢上了拍拍生活。

在那之前,主要用来拍照的只有两台佳能卡片机。G9用来拍些重要的照片,如团委的活动、班级集体出游、大家一起练鼓。A1000用来拍不重要的照片——骑车随拍、懒得抄作业题目随手一拍、看到远处奇怪的东西,看不清当望远镜随手一拍。以至于2012年附近的照片存档中有不少奇奇怪怪的照片舍不得删。

没错,拍下的照片总是舍不得删。成长的年月里,数码相机曾经是个奢侈品,胶卷傻瓜机拍一张就耗费一张底片。以至于每次拍之前先要好好凹造型,直到一切安排停当才会诚惶诚恐地按下快门。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了现在,用相机拍照时仍旧非常谨慎。不仅为了节省快门,也为了减少后期挑选的繁杂,更为了那一份不确定的紧张与期冀——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仅此一张,是好是坏内锐外奶听天由命!如此,我拍了不计其数的废片,也收获了屈指可数的精品。痛并快乐着,每每感慨这么好的画面被我拍废了的同时,也会暗戳戳有种受挫的快感。

拍风景,自然是一种高雅的口味。摄影艺术在更高层次上,其实是与油画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无论构图、色彩、主题,一张好的照片能好到什么程度?“拍的像画儿似的”,栩栩如生,风景如画。然而,有些风景并不随时间流逝而改变,拍着拍着便会心中生厌。小时候拍花花草草,以后便不再着迷;中学拍结构建筑,也随着时间流过而冲淡了兴趣。渐渐地,我明白了,只有人,才是照片的灵魂,才是区分摄影与其他艺术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人的情感、人的反应、人与文化,是大自然不曾预料的、独一无二的风景。

另一种理解:照片是四维时空的二维化。都知道《三体》中的二向箔,殊不知人类早已掌握了类似的手段,而摄影在这种层面上甚至是一门艺术。在拍摄三维空间时,平面摄影师往往在乎构图、补光、取景、光学参数,而忽视了时间轴的存在。时空摄影师则不然,他们能够感知世界的变化,能够在脑中具象化时间轴,能够望向过去、着眼当下,也能短暂地预估未来。多么美妙啊!手中的仪器通过一系列复杂的、凝聚了数百年人类智慧结晶的定理与公式,将我们身处的时空压扁成了一个最好的纪念品。你又怎么舍得删除它呢?

拍风景,当然好,不过只是把一个时间位移几乎为零的三维空间降维,缺少了那份不确定性,也就缺少了潜在的精彩与决定性时刻。

Decisive moment,不知道是我自创的名词还是早已有之。对我而言特指那些从宇宙诞生到热寂的所有事件视界中唯一的交点。在那一刻,你按下了快门,世界从此改变。世界从未相同。

而生活,那些最不经意的时光悄悄溜走的场景,是决定性时刻的最大宝库。

拍照的倾向2

最为真实的人物状态。

其实是一种偷懒的行为。商业广告那样的模特摆拍绝对是非常专业而值得学习的。技巧已臻化境,倘能用在自己的拍摄中一定能大大提高出片水准。但我还是喜欢随手拍。原因之一如上,随手拍到的时刻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不像棚拍那样可以反复精调。原因之二则与记忆有关。

自己的记忆力不好,拍下这些时刻,好比对四维时空中自己生活的reconstruction。就好比做图时,对三维图像常采取切片的方式以观其内部情况;四维也一样,更多的采样能够更好地还原当时所思所想所感所悟。

以后翻回头来看看,哦,原来当时我是这样的!或许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这也是我有点喜欢拍视频的原因。视频本质上和一系列图片差距不大,若不是非得精确记载的事件,拍些照片效率更高。


本想说拍照能促进和人交流,也算是一个圈子可以结识朋友。但想想自己似乎并未通过拍照认识什么朋友,罢了……不过还是拍了不少有意思的照片,每一张都是一个动人心弦的故事!

拍照,也是讲故事喔!

人生的高速

猫猫狗狗,爸爸妈妈,家长里短,结婚生娃。

晚上和他们一起吃饭。大四川,在卡瑞县城附近,开车走高速都要三四十分钟。就像邹宗仁当时来对我抱怨的一样——杜克附近的中餐馆,实在不够方便快捷。嗨呀,为啥非得吃中餐呢?

我一直没啥口福。自己出去玩吃饭肯定没有很高优先级,去美食天堂台湾结果吃了好几顿711;去川渝吃了好几顿北方饺子馆;去洛杉矶吃了四次入和出汉堡……一直渴望未来的女朋友会吃,能拯救我这个对尝鲜提不起兴趣的小兄弟。

但我也喜欢吃好吃的,只要别太麻烦。柴氏、楼纪、素炒香锅,逮着可劲儿往里塞,才不管腻不腻呢。总之,不用专门付出代价就能吃到好的,从来不客气。

要我说,南美风味儿不算太赖,尽管有些菜肴偏酸辣口味。南美很多菜用料很坐实,舍得用料的菜一般都比较好吃。当然也不绝对,像炸鱼薯条或者美式汉堡那种,像Michelle说的美国大妈拿着奶酪块当晚饭那种,那还是旁边儿稍稍吧。

扯远了。当邹宗仁毕业结婚时,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在不可避免地变老,迈向社会,迈向中年。当今天坐着游讴韩的车在夹道的树木中疾驰时,我体会到了一步慢步步慢的焦虑。

她们两家都有着比较稳定而持久的感情,工作学习也都比较顺利,一切向着光明的未来稳步迈进,婚姻、、事业与家庭的话题自然也水到渠成。听着她们聊这些看似遥远的事情时那种从容不迫的淡然,才会猛然意识到她们已经毕业了。有些话题还是很年轻,像扎个耳洞的扭扭捏捏;有些话题则超越了年龄地成熟,如早拍婚纱不然就得变成亲子照。

留学的年轻人风靡养猫养狗,今天我算是有了新的理解。不仅是异国他乡精神的寄托生活的陪伴,更像是一场对于新一代家庭的模拟演习。邓以诚的猫,喂得肥肥胖胖,宠她爱她百般呵护,隔天在朋友圈晒一晒美照引得无数艳羡;陆星宇的猫娇生惯养却又漫不经心——猫生只吃猫罐头,离了主人只好忍饥挨饿,主人却满不在乎大大咧咧地留它看家;游讴韩的猫则更像家庭的一份子,既是家人交流的媒介与桥梁,又是共同责任分担的试金石,更是欢声笑语的源泉。嗨呀,像极了家里的小宝贝儿!

见父母自然是结婚前要不断经历的过程。儿子带着女朋友见父母,女儿带着男朋友见父母,儿子带着父母见女朋友家人,女儿邀请家人来参加和儿子的婚礼。两个小家汇入一个大家,文明得以延续,人力物力知识财富得以传承,人类生生不息不断发展的动力皆在于此。跨出第一步总是困难的——当然笔者连入口在哪都还没找到。能走到如今这样成熟稳定的关系,自然少不了磨合。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老是跟任嘉毅孙辰说这句话。是好是赖,先试试看。别动不动就闹脾气耍脸子。两人的结合总得有个互相熟悉,互相磨合,互相谦让的过程。自己爽了对方可能就遭殃了。正像歌词——

爱情 爱情   原本就是一个人的事情
一个人动情 一个人平静
一个人付出 一个人任性
爱情 爱情
慢慢变成两个人的感情
一个人发疯 两个人心疼
一个人牺牲 两个人享用

又扯远了。今日入席的四对儿都有比较稳定的感情基础,经济条件自然也是杠杠的,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一帆风顺,不可谓不是人生得意须尽欢。暗下决心,早日拿到入场券,早日摆脱门外汉。

成人的饭桌

宴席

爸妈和子女,天然的对偶,最长情的陪伴。聊着聊着,她们还是聊到了爸妈。没能不远万里地赶来参加毕业典礼,索性就回忆下那些童年趣事吧!

讴哥:“我妈生我弟弟以后便辞退不再当幼教了嘛……省略……弟弟五岁时大家总是戏弄他,他一气之下拿毯子裹着方便面就要流浪远方……”

冯缘:“我妈说你的生日就是我的受难日……省略……一年我忘记自己生日,妈妈想起了还问我为什么不过生日,我……哈哈哈”

亲妈系列。恰巧是母亲节,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逐渐脱去稚气的他们似乎越来越能理解与体悟来自母亲的纯真的爱,无私的爱,毫无保留的爱。或许世上没有什么能与这种亲密关系相比了,这世上唯一给予你一切而时刻准备着为你奉献更多的人。而过不了几年,我身边的她们也会陆续地升为人母。我想,她们一定会是合格的,毫无保留地爱自己子女的母亲。

今天的饭桌上没有未成年人。似乎学生也只有我一个(废话)。不止一次参与这样的宴席,从最初的懵懂无知到格格不入的尴尬,再到如今的愈发从容坦然,人是在慢慢成长的。天南海北的父母齐聚一堂,他们熠熠生辉的子女踌躇满志。甭管饭桌上谈论什么话题,杯子里装的是饮料还是酒,这文化,算是传承下来了,算是交接棒了。这或许是我第一次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参与一场主角不是父母辈的宴席。这是我人生中极为普通的一天,但多年以后会看,它会不会是我青年生涯的最后一天呢?

成人的饭桌,自然少不了成人的话题。没必要是父母辈的话题,但一定是成年人的话题。想脱口而出蠡口题解,大家善意地劝回了——毕竟,在座的各位谁没精通蠡口呢(当然还是我除外)。

同学这桌算上我11人,家长6人。11人这桌总身价年薪破百万美元,赶得上世界最顶尖商业体育联盟的中产合同了。说真的,坐在一群百万富翁当间儿,我还真的是局促。虽然我们可以聊的话题并没有什么不同,但难免会有心理压力。同样也会心生疑惑:我来了杜克,究竟是想和他们共聚一堂,还是和众人分道扬镳?

从目前的趋势看,较好的结果似乎就是我踩着前人的足迹走向光明的转码通途。这被定义成一种成功,连Prof. John Board听到都会讲”Well, I’ve definitely heard of Facebook!”。哈,当我第一次听他提起他的父亲也是一名终身教授,而他也是杜克的终身名誉教授时,感慨或许在西方,学阀也是有世家的!而西方的学阀世家,很可能在我们辛亥革命时就已经根基稳固了!而我本来差点就走向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去苏蓓蕾,学法语,找朗讯的实习,在巴黎斯坦惶惶不可终日。孰好孰坏,只能交由平行宇宙来判断。我并不满足与现状,但我似乎也只能泰然处之。

谷歌、脸谱、亚马逊,这些公司对于长辈们而言或许如雷贯耳,但终究只是一个响亮的名字罢了。借着酒劲儿讨论了半晌西雅图和旧金山谁更靠北的问题,似乎子女未来的细节他们并不在乎,白花花的银子更有说服力。到了这样人生的冲积平原阶段,似乎也没必要在意那么多细节了。乐呵着,知道自己的娃有大能耐就够了。真的,爸妈为你感到骄傲,我们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这一棒交给你,你去奔明天、奔未来吧!

爱的凝视

于是,这成年后的真正成人礼,这毕业后的真正毕业典礼,在卡瑞的风雨中,在北卡无边无垠的森林中,在无数个小家汇聚成的大家庭中,完成了最普通,最不起眼却又意义非凡的完美谢幕。

离去

未来的路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 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 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 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再见了心爱的梦中女孩
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
假如我有一天荣归故里
再到你窗外诉说情怀
再见了心爱的梦中女孩
对着你的影子说声珍重
假如我永远不再回来
就让月亮守在你窗外

愿踏上人生旅途的各位一路平安;
愿世间每一份努力都不被辜负;
愿平凡的你我诸事遂愿;
愿看到这里的读者万事如意。

梦醒了

In transition。

对于百年前的中国而言,我们所处的时代,实在是一个小时代。尽管世界各国暗流涌动风云变幻,但我们成人前的年月,中国的环境可谓闷声发大财,稳中向好。大时代所具备的特质,大时代会给人们留下的烙印,并未被我们这一代人所继承。

然而,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正在转变的世界。而我们的人生,恰巧也处在行将转变的岔路口。无数个个体的转变,终将促成整个世界的转动。No Snowflake in an avalanche ever feels responsible. 裹挟在时代的洪流中的水滴,殊不知自己也决定了洪流的走向。

如何把握一个时代的脉搏,是逆潮流而上还是顺潮流前行,上至中美关系世界格局民族融合平等权益,下及柴米油盐结婚生子兢兢业业刻苦学习,无一不是未来生活中的重要议题。

学生生涯谢幕了,而人生的大幕才徐徐展开。后台喘口气,新的演出马上就将开始。上一场的演员谢了幕,满鬓白发地坐在台下欣赏我们的演出。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当人生这出四幕戏排演至高潮之时,或许观众会慢慢地,再也不回头地踱步而去。没有人指导这出戏该如何继续演下去,现场再无观众对我们的演出进行评判。这出戏或许会演得毫无新意,或许光怪陆离。无从知晓。

当命运降临于你,当时代的转折点阴差阳错地出现在你面前时,只希望你能凭借往日的经验应对自如,只希望你能优雅而从容地说出那句:

“你好,世界”。

Chen Ting

Chen Ting

The page aimed to exhibit activities & achievements during Ting's undergraduate & graduate period. Meanwhile, other aspects such as lifestyles, literary work, travel notes, etc. would interweave in the narr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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