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前山后城市印象

2021年趁着西方感恩节休假的长周末，去林舒宇的公寓蹭住，以在洛杉矶周边游玩三天。

主要去了这些地方做了这些事

• 周四
  • 圣盖博：周四午饭，感受“华人贝弗利山庄”的氛围
  • 东帕萨迪纳：捎带手路过
  • Rancho Palos Verdes：海边骑车爬山，玻璃教堂(Wayfarers Chapel)
  • Sawtelle：林舒宇的UCLA公寓，速食酸菜鱼，大湾仔的夜，亚马逊采购
• 周五
  • Yerba Buena：马里布和文图拉山前的一条环形山道
  • Thousand Oaks：CFA午饭，急弯飙车翻过海岸山脉，胎压报警虚惊一场
  • Calabasas：科比离开的地方
  • Best Buy：现场感受黑五尾声，炸鸡啤酒救济粮罐头
• 周六
  • Laguna Beach：Top of the World，Dana Point，私人海滩
  • Aliso Viejo：Laguna Niguel，Chet Holifield Federal Building
  • Lake Elsinore：Ortega Highway（74号飙车公路），还有20刀去不起的大水泡子
  • Corona：I-15停车场和内陆最好的大华

实际上，几乎每一个地方都值得说道几句，但显然没有那么多时间瞎掰扯。主要还是讲几个特地绕道去看的南加城市的风格和印象吧。

---

圣盖博（San Gabriel）

一种怪异的静谧，弥漫在大华所在的广场上。

我本以为，大华所在的街区总是吵吵嚷嚷的，行人车辆穿梭如织。但在圣盖博冬日的暖阳下，整座广场仿佛为一个广谱消音器所笼罩。

从10号下来的第一感觉——这里的布局好像Fontana呀。一条南北向的主路望不到尽头，从10号直插山脚。稀疏的棕榈，面黄肌瘦的草坪，破损的缺乏质感的路面。以及并不鲜见的、与之不相配的旧钱豪宅的外观。似乎就是前中国大陆时代的华裔富豪区常见的“刻板印象”。

在一个路口等着转向。故意观察对向的车流。一个路口红灯过了20辆车，19辆都是中国面孔。不乏豪车，短短几十秒时间看到了帕拉梅拉、Alpina B7、S450，以及各式凌志。Alpina的避震弹簧在满是补丁的施工的街道上灵活地浮动，车身几乎看不到一丝抖动。

似是而非的中国感，仿佛“新香港国”般的错位感，便是我对圣盖博不太好的第一印象。站在“国富民穷”的完全对立面上，人们看起来都相当体面，精明而接受过良好教育。可这样优良的人口学组成，又为何会令圣盖博显得空洞而缺少人气呢？或许我得亲身去那里生活一阵才能了解更多吧。

东帕萨迪纳（East Pasadena）

帕萨迪纳是加州理工和玫瑰碗球场所在地，东南邻接圣盖博。开出圣盖博便进入东帕萨迪纳，转过街角，城市的风格产生了细微的变化。说不好具体为什么，但无论是街边店铺的风格，还是街上节日的装饰，都能让人一下子区分出这是一座美式的城市。

帕萨迪纳也存在贫富分化的问题，但总体而言，还是显著地好过洛杉矶市内。其中，尤以“亨廷顿图书馆”附近的区域为佳。宽阔的市内道路串联起静谧的街区，错落有致的住宅各具时代风格。比起更早发展的城市显得整洁，比更晚开发的城市显得别有韵味。

⭐️绿棍儿牧场（Rancho Palos Verdes，RPV）

如果能选择，要么这里，要么La Jolla和Torrey Pines。

无论是沿海的居所，还是山后主路旁遮天蔽日的绿化和闹中取静的住宅。还是镇中心草坪上白发苍苍的大爷大妈的画展，与停满sworks与全碳铁三的早点铺。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人出生在罗马。

托伦斯（Torrance）

每次来去RPV都要经过托伦斯。尽管前日刚听说这里又发生了枪击，但它还是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干净，整洁，良好的城市感——比起洛杉矶市中心来说更像一座西海岸的发达城市该有的样子。与尔湾相比，同样是六车道的主路，两旁的商业设施显得更为密集、更像城市一些。拉迪芳斯？虽然没去过巴黎，但一座城市新的商住混合中心就是这样。有点像昆明仓储和贸易新区的感觉。

文图拉（Ventura）海边

去YB骑车，在地图上找了个停车比较安全的地方。开到那里，只是YB路口旁一条不长的街道，前前后后坐落着十来座房屋、消防局与一家海鲜餐厅。这里便是洛杉矶郡进入文图拉郡的分界线。

一个孤单而安静的小街区。墨镜金发的女人，牵着杜宾犬，在这条唯一的路上慢慢走着，友好地与我寒暄。安静极了，除了PCH稀疏的车流和太平洋缓缓海涛冲刷，只剩下我们的窃窃私语。尽管离洛杉矶只有几十公里，却完全感受不到城市的脉搏。仿佛没有回忆的海洋一般。

千橡树（Thousand Oaks）

从小丘西东行百二十步，便从文图拉的海边来到山后。说来有趣，骑车这条线经过的“穆赫兰道”，Mulholland Highway，恰是串起洛杉矶山后Bel Air等豪宅区的Mulholland Drive的前沿。另外，翻过海岸山脉的路还会经过另一个默多克投资的私人城市Lake Sherwood，与后文提到的峡谷湖相似，但是属于高端升级版。

最前面的皮卡显然无法清晰地把握各种发卡弯，只一会就败下阵来，自觉地停到了路肩上让过德系三人众。前面的Q5想逞能，每到直道便踩油门拉开距离，但他的车头很重，每次都拿不准最好的路线，入弯就一定要推头。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何种缘故，就算我让开很长的一段车距，他还是在下坡时险些失控，右轮压到道边的砂石，一阵尘土飞扬。

而身后的911 Turbo则相当从容。当我们从23省道进入千橡树市内时，引擎一阵低沉地嘶吼，911便不见了踪影。

可千橡树的街上不缺靓车。从路口到CFA的一小段距离里，看到了不下五辆10万美元以上的小客车。吃完CFA上高速，前后被当天落地的Model S和Model 3所包围。吃CFA时，旁边的白大叔看我要refill，略带惊讶地问我CFA还可以refill吗？得到肯定的答复成功加满后兴致盎然，仿佛没见过穷苦众生相的于大爷，开心地给我一个fist bump。

千橡树的城建新，但不像尔湾那种愣嘎嘎的新。路边的树木和中间绿化带的茂盛显出了老钱的底气。这座城市给我的第一印象比较不错。是一座常见的富庶的加州白人城市的样貌。

卡拉巴萨斯（Calabasas）

从文图拉高速下到这座城市时，似曾相识，好像开到了Highland一般。一条主路串起居民区，行人稀少，山色苍凉。导航的终点是狗狗公园，也是徒步道的起点。停好车，狗狗和白男女悠闲地扔球。卡拉巴萨斯，一座安静的、与世无争的后山山谷小城。

静静的山谷沉睡了迷雾的遗骸。有机会再写科比。

拉古纳海滩

明媚，浮夸，无忧无虑的富饶幻想乡。

穿过山谷进入拉古纳海滩市的一瞬间，我不敢相信眼前一派人声鼎沸的景象——今天是感恩节后的周六，居然有这么多老外跑到海边休闲娱乐？腋下夹着冲浪板的人多到需要戴着宽檐帽的志工站在路中间指挥交通的程度。好像一个迷你的旧金山！——尽管我还没去过旧金山，但依山势而建的小城，有极多的道路都不符合坡度规范。把车切到S档位，低档高转速猛踩油门，车子还是有气无力吞吞吐吐地缓慢爬行。不光是我，前面的F150，后面的outback，无一不在这通往“世界之巅”的山道上扭捏起来。

一条条山坡上的街道，直直地奔向大海。此时此刻，多想有一支85 1.2和一位戴着草帽，穿着米色碎花吊带长裙的姑娘啊。一定为她采上一束Walker Canyon的虞美人。

海岸边的白人小镇总是有几分浮夸在里面的。一头栗色卷毛的小伙子，穿着全身黑漆漆的冲浪胶衣，头发一甩，走向岸边。这便是人间吗？

尼古湖（Laguna Niguel）

感觉像企业中高层管理退休的地方。

特地为了参观GeoWizard视频中出现的”Ziggurat“绕道去尼古湖转一圈。城市稍显空旷，但也和千橡树类似，城建和绿化做得相当好，驱车其间令人心旷神怡。

偌大的金字塔停车场几乎没有一辆车。我开着车，在这个当地人学车的圣地左突右冲。终于，巡逻的小墨看不下去了，疑惑而生气地问，你在拍啥呢？为啥要拍？

因为这是一幢很有趣的建筑啊。

啊啊对喔。确实。话匣子打开了便扯起它的历史来。

说到因为疫情影响，国税不再续租用作办公，这座大楼或许面临拆迁的命运，我们不约而同地叹气。城市的变迁，许多人的回忆随着时间都将消失。多年以后，我们还能在城市中找到一个卫星地图上都能看到的、偌大的停车场吗？

艾尔西诺湖（Lake Elsinore）

去艾尔西诺湖的一大原因是United Gates of America在讲峡谷湖这个奇怪的私人城市时，提到了峡谷湖的人常拖着游艇到艾湖上放风。从克利夫兰森林园区下山的路上，山前与山后、荒芜的河滨与富饶的橙县、美国与墨西哥的分水岭的对比感油然而生。在路旁的diner停车眺望，旁边几个老墨穿着牛仔裤戴着棒球帽吹着大麻，胳膊肘撑在大腿，一脚踏在悬崖的石头上，俯瞰鸟不拉屎的内陆帝国。

很壮观，很荒凉。壮观在于城市的秩序并未因沙漠的攻击而退缩。鳞次栉比的美国摊大饼式独栋城建，围绕着偌大的湖面展开。光秃秃的黄色沙土地，仿佛Baja Sur的荆棘丛生的硬得硌牙的山脊。这里显然是美国，也是墨西哥——这是墨西哥人美国梦的第一处落脚点。我还没去过El Centro那样更靠边境的边陲小镇，但艾湖的气质，显然是与西方白人文明并行不悖的。

下山进城，一派荒凉。大片大片未开发的荒地，整齐划一的沿本地小道排列的独栋住宅。同样，和Ontario、Fontana或是Rialto这样的平地小镇别无二致，除了空气和颜色中都蔓延的干旱感。不疾不徐开到艾湖下湖的码头处，门口看起来很有加州不靠海城市的加州嬉皮士女孩吊儿郎当地跟我说，下湖，二十。不打紧，原地调头，离她而去。

---

番外：Corona大华

卖盒饭的小妹青春洋溢，隔着口罩都能看到年轻的好。

这家大华应该是我去过的几家中最有社群感的一家。很多人在论坛上说，大华超市是华人社群的核心，敦促大家不要人在家中坐天天买Weee，而要去支持一下大华，虽然很贵。这不，我就来支持大华了。

这家大华，真是大呀，大概比罗兰岗的大华还要大。还让我捡到好几件便宜货——11刀三包的思念水饺、2.7的火龙果、4.7的大豆苗。乡下的大华大家也更热情些，那种亲切的感觉就好像杜克旁边的黎明超市一样。

以后就不专门去Rancho的大华了，怪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