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职这件事

求职这件事

个人职业规划编年史

小朋友,以后长大了你想干什么呀?

小时候,第一个成型的职业想法是建筑设计师。那时大约九、十岁。

当时盘包儿里有一张天正建筑系列的软件合集光盘,其中还附带3D Home这个软件。其具备的简易操作界面和丰富的组件库,为那时想象力极为丰富的我提供了广阔的天地。在Windows 2000的台式机上,在空白的图纸图层上,我勾勒着理想中家的模样。旋转楼梯、落地全景外飘窗、十个灶眼儿的电炉、上百平米的卧室。到后来,不仅局限于信马由缰地即兴创作,还试图用软件绘制出书画中看到的地点。鲁宾逊的茅草屋和地下贮藏室、丁丁踏足的城堡、柯南所在的密室和密道。当时的我眼中,设计师这个职业是前途无量的——将想象变为现实,用建筑将艺术与实用相结合。后来,听闻龙哥读建筑系的经历,以及发掘自己没有绘画的天赋后,便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直以来,对富有创造性的工作充满了兴趣。而少年阶段能够接触到的低成本的、发挥创意的事情并不多。平面设计、多媒体创作、计算机编程、研究性学习、写作。大体可归为科学和艺术两大门类。经过中学的学习,逐渐发现自己的艺术天赋不强,没有办法用笔勾勒出脑中的景象,遂决定更多地接触科学,同时保持习作,用文字来迫近勾勒世界本来的模样。

“20岁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总会将自己幻想成一名作家。”读罢新概念作文大赛十年获奖作品集,我发现自己的笔力实属不济。每每翻开新概念的几本厚书,就像走进了光怪陆离的异次元世界。随意翻翻,漫无目的地阅读,也时有妙手偶得——喔!同样的一件事物,居然还可以这么写!

中学时受到当时教材教辅选文风格影响,喜欢模仿近现代白话文诞生时的大家风范,搞得文章佶屈聱牙,故作深沉。虽然那样写很吸引观众的眼球,但缺少实质内容却会令读者败兴而归。在经过刘明和田诚两位风格迥异的语文老师的三观洗刷后,我决意在接下来的几年,作文力求务实、力求平铺直叙,不搞花花肠子,用最简明易读的文字来“白描”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毕竟,生活本身已经足够精彩,添油加醋反而画蛇添足。

本科的职业打算

虽然不比邹宗仁,高二就对未来有明确的打算,但我很早也有了对于未来大致的规划。硕士毕业,或许会出国求学,理学工科并重。如果说还有一点奢望,便是希望未来的工作中能够保有挥洒创造力的机会。

应用物理专业,培养方案是向着培养科研人员的目标前进的。由于当时没有明确的想法,便想着走一步看一步。虽然暂时对编程没有极大的兴趣,但一来鹰哥差点就去搞OI、临走前“借”给我一本清华Java;二来高中同桌饶思哲,高考前就明确地要报考北邮计算机专业,对我的想法也产生了一定影响。填二志愿的时候,对电子信息相关专业有所偏好。

在读硕士之前,甚至直到2017年年末,我都对“码农”与写程序的工作非常抵触,充满偏见,觉得它是低贱的事业、缺乏思考与创造、是应该留给“厂妹”来干的。人的认知是有局限性的,而我也从不掩饰自己的偏见与短视——未来回首,看这些想法时,才能够真实地发现自己在哪些方面有所欠缺,当时为什么会有狭隘的想法,后来又是如何补足的。

补充:为什么觉得编程“低贱”?当时在我看来,一个人自吹自擂编程能力有多强、写代码有多酷、做码农挣多少多少钱的行为,就好比旧时擦鞋匠吹嘘自己一天能擦出多少双闪闪发光的皮鞋来、采棉工夸耀自己一天收获了多少吨棉花一样。大部分时候,“码农”自以为的高科技白领程序员工作,更多都是计件工——既是重复劳动,又不能对现实生活产生任何影响。反倒是一些不懂技术的人,或是对于技术有着更高层次理解的人,才能有效地管理起一个个“码农”,用这股聚集的庞大力量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而当学生,做学术,哪怕贡献再小,也都是基于一种科学的方法论,一丝一缕拓展人类视界的努力——总比无脑码农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当然,后来逐渐了解这个领域后,偏见逐渐消弭,也开始认识到一些并非纯粹浪费智力、制造数字垃圾的程序员工种。

当时在我看来,码农与网吧网管没有本质性区别:人成为资本与机器的奴隶,试图用机器模仿人能做的事情,好似把自己的本领教会机器后便坐享其成、或者失去存在的价值。同时,我还极度反感每天对着屏幕“自嗨”,缺少人际交往与沟通的工作。当时我认为,这种编程工作,久而久之会使人失去社会价值,变得木讷和呆滞。越是断言式、确定性的代码,就越与社会规律背道而驰。中国讲究人情社会,讲究语言的艺术。而生活中见得到的技术出身、码农背景的人物,总给人一种“脑子缺根弦儿”、不明人情世故的呆板感觉。作为代价,我宁肯放弃优厚的待遇和良好的办公环境,也不愿意投身于这种行业。这便是我当时的想法。

与之对应的,2010时代初的另一大热门行业便是金融。陈词滥调无需多言:金融是实质上操控社会运转的工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钱生钱是最简单的赚钱方法。年轻人总还有些“共产主义”的理想,觉得社会本不该是人人钻进钱眼儿里、零和游戏中饱私囊的模样。况且,在我看来,所谓“做金融”,也是逆潮流而动的行为,是人为地构建一些精巧的机制,来控制甚至阻碍资源的自由流动,以获取利益的行为。于长远看来,对于社会进步没有实质性的价值,只是一种“辅助性”的工作,纯属浪费人生。是呀,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要做“大”事——大科学家、大工程师、国之重器、解放全人类的伟大事业。不断学习和阅读才发现,“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面试造航母,上班拧螺丝”才是更为切实的想法。从高喊假大空、到小事不小,个中变化与思索,是上课教不会、读课本学不来的。

总而言之,本科期间,对科研仍有些幻想与热忱。读博搞科研是一条职业发展方向。而且,这条路径的回报颇丰——劳力上、对历史的贡献上、稳定性上、社会地位上皆是如此。但“一将功成万骨枯”,科研的金字塔尖下,同样是堆积着白骨累累,甚至比其他行业更仰仗天赋。

另一重想法是做研发岗位。本科期间所见所闻也大多指向这个方向。研究一些物理现象,根据建模、计算和仿真提出一个可用的方案,最后加以实施和生产。LED激光器、光学微腔、数电软核、非线性物理、可见光通信。本科搞得这些东西虽然门类不同,但大体来说还是一个路数。犹豫与懵懂间,时间便来到了大三。

大三电设、半导体所

大学的第二次迷茫

这次莫名其妙的竞赛对我而言,不仅是公费出游参赛那么简单。它让我有机会,第一次睁眼瞥见同龄不同专业的学生在做些什么。

在自己专业久了,有温水煮青蛙之弊。就算在北邮这样全员学编程的环境中,也会有我班这样的异类,“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次参赛是很震撼的,看到同龄人能把软硬件玩儿出花儿来,再看自己连麦克斯韦方程组都解不好,未尝没有挫败之感。正巧那时看到了彭稚晖的博客,发觉做嵌入式开发也蛮有意思。在大家要么专心搞物理搞光电搞半导体科研、要么学Java学PHP学算法刷题的节骨眼儿上,我另辟蹊径每天和ModelSim和Keil和Vivado和Altium Designer打交道。

大三暑假恰巧是电设国赛年,虽说自己没有参赛,但与负责这块儿的陈文成老师交流多次,收获良多。也长久地赖在林泊安老师负责的电路中心,蹭高档示波器和各种趁手的电子电路仪器。江苏电设赛后,林老师曾试探性地问我有没有去硬件厂商如赛灵思、意法或是AD实习的意愿。当时已是大三中段,考虑到自己硬件方面并非科班出身,差得知识不少,经验也不足;未来升学工作方向打算也懵懵懂懂;另外仍觉得能在物理方面做些事情,便并未跟进。直到后来才发现,硬件和电子电路行业依旧是常青树产业,对于美国更是如此。要是当时选择走这条路,说不定也有不错的结果。

另外一条路便是半导体所。“黄昆班”鼓励我们参与到半导体所的组内,做力所能及的研究试试看。我也打酱油地去了不到10次,分别了解了半导体材料、器件制备、光电子学、LED应用以及光学成像软硬件相关的内容。头图便是到“长材料”的MBE超净间参观学习的场景。当时觉得这东西没有太大意思,既弄不清机器是怎么设计制造的,又说不清长得材料是怎么工作的,因而巧妙而幸运地避开了微电子和光电背后的材料坑。

大三升大四暑假 - 学法语、学英语

大三末段需要作出决策:未来的路究竟怎么走。其实当时很明确了,除非保研能去想去的地方,否则出国读硕士、在地找工作。

保研成绩明显不够。北邮的保研政策依旧是20%,作为实验班没有任何优惠。争取来争取去,全班一共只有四个半保研名额:颜子翔北大物院一个、林耘森箫清华计算机一个、席天宇电子一个、刘畅国科大一个。最后把戴双兴捞上岸去了半导体所。而颇为尴尬的是,班里前11名的成绩,能排到专业前15名。

当然,当时还可以走其他门路,不过大约只能继续学物理。由于实验受挫,论文写得颇为不顺,没怎么犹豫就决定了出国读ECE。

一门心思想去法国,去法国特别想去Telecom ParisTech。可是求爷爷告奶奶过后,人家都没正眼看过一眼,根本就不考虑,高冷得一逼。谁会想到第二年、第三年巴黎高科就开始雪崩式招生,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现在想来,当时没去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大三暑假,推掉了一切事情,一门心思学外语、改简历、写文稿,准备出国的事情。在个人陈述中,写得满篇儿都是光电子、光通信、电子电气的意向。确实受到陈铭书和李熹辰的很大影响,觉得自己也应该从事这些研究,以后相互有个照应。同时,也是倔强地认为出国不转码一样有出路。暑假前半段学好了法语,报了10月的TCF;后半段学了考了GRE和托福,为美国的另寻出路做好准备。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还专门调查了两边同时申请的可行性。最后证明,这一切的纠结与复杂步骤,都来自于战略上的犹豫。倘若一开始想好转码,根本没那么费劲——当然,也少了些未知带来的刺激与惊喜。

申请时打算无论去法国还是美国,都要搞些与信号处理相关的研究。无论工作还是读博,信号处理都是个不错的百搭的方向。结果读完发现,对于研究生学习,百搭意味着略懂皮毛、学艺不精,意味着骑虎难下与骑墙的尴尬。研究生学习,早该想好自己以后做什么,把宝贵的时间用在刀刃上。现在浪费的每一分钟,都是未来莫大的损失。

最后的抉择依旧很简单。首先是法国还是美国。法国就是苏蓓蕾,美国就是杜克。去法国的目的是掌握法语,走小众路线的同时,学更多的差异化技能;去美国的目的是缓解语言压力,更充分地学习专业知识,为以后无论读博还是工作打好基础,同时也为实在不行找工作留条后路——毕竟美国转码找工作“不难”。

在那时,转码的想法已经有些苗头,但还是作为最后的退路和备选方案。来到美国的第一学期后,整个想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这是后话。

大四下实习❌ 赖在实验室做没意义的项目✔️

大四下本该是非常轻松的半年,我却并没享受到轻松,也没做任何对未来求职有帮助的事情。保研的同学提前进入实验室;考研的同学查完分儿后开始慢吞吞地准备复试;出国接了AD的同学已经开始为找工作或读博做准备了,该刷题的刷题该进实验室的进实验室。而我,却再次地选择了倔强地“唱唱反调”。

用“赖”字来形容我大四下在实验室的生活,再合适不过了。每天去实验室效率极低,扫雷技术倒是突飞猛进。从最初近300秒的高级成绩,到最后121秒,几乎用废了实验室的鼠标。当然,正事儿也做了不少,但回首看来,对我未来的学业、职业发展几乎毫无帮助。

扫雷最好成绩

赖在实验室的目的主要有四:整理实验数据,补充缺少的对照组;尝试用有限元方法仿真蜡烛火焰的耦合现象;争取在毕业前投出英文小论文,以纪念大学四年的物理学生涯;引入新的内容完善毕业论文。

该从项目中取得的奖项都拿完了,再投入时间似乎也没有太大意义;可我偏想着尽善尽美。对我来说,做好这个实验有着“重大意义”。它或许是我这辈子对物理学的最后尝试、甚至是人生最后一篇正经的学术论文。在人生尽头,我不愿背后空空如也。写一点关于物理的、关于人类对组成世界的基本元素——火的理解,是很有情怀的一件事。依稀还记得小论文开头的那句话——

The proficiency of utilizing fire made it possible for homo-sapiens to get rid of the dark and cold, moving out of caves and becoming the most developed species in the world. Candles, derived from ancient torch, have a prolonged history of usage for the purpose of illumination dating back to early civilization.

物理学于我的意义亦是如此。物理是引领人类从蛮荒走向文明的科学。庶竭驽钝,资质平平,无法为物理做出更多的贡献,只能以此作为曾经学过物理学的一份纪念。

在那时,我已经完全放弃了以后读物理学位的想法,也有点庆幸最终选择了去美国而非法国继续硕士学习。毕竟,去了美国,不必限定自己非要做不擅长、做不来、没“钱”途的事情。

第一学期 - 完全没概念,被人把头按在地上揍

转码的念头被根植在脑海,应该是在2017年7月8日,第一次见到史一川的时候。我们是在4月通过任嘉毅相互认识的,后来决定做室友,一起合租在Belmont。为了确认是否合适,我们相约7月份在北京见面会上见一下,互相有个初步了解。

见面会上,再次遇到了邹蕴真两口子。他们也是确定转码,差点去了Cornell MEng。还有几个小伙伴,现在不太记得了。总之,和史一川第一次见面后,我意识到,在开学前,无论刷不刷题,都得为编程做些准备——毕竟ECE551不是吃素的!在那时,史一川已经是Java老手了,做过的题也将近200道,还报了Lai家培训班进行加强练习。当时我倒没觉得怎样,想着室友是这样的大腿,以后学习编程的气氛一定不错,还有点沾沾自喜。当时也是做着进学校后找实验室的打算,完全没有考虑过暑期实习和找工作的事情。

时间来到了八月末开学。ECE551的第一次习题课上,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了如此之多的转码选手。几乎在座列位都为转码而来,只有少部分的硬件和算法同学,甚至根本没有想继续做物理的!聊了一圈才发现,本科光电、物理的人并非异类。少说也有七八个这种背景的同学。而更多的转码选手来自通信工程、自动化、控制、信息工程等方向,早就有了些编程基础。自己当时倒是有些混不吝的劲头儿,拿手的MATLAB随手写了个程序就令大家交口称赞。可惜,正式编程开始后、尤其是十月份开始学习C++后发现,自己那一丁点儿羸弱的编程技巧简直就是雕虫小技、班门弄斧。真刀真枪肛起硬核工业语言,根本就没用!虽然依旧能看到转码队伍头部的同学的尾灯,但明知根本追不上。最具代表性的是一个上交计算机专业的同学,当我们还在为上百次小作业苦苦挣扎时,他已经云淡风轻地完成了所有作业,“太简单了”。说真的,科班选手来这个项目,完全就是把我这种没有丁点儿转码储备的选手,把头按在地上摩擦。

不服输的劲头儿起来了点儿,我偏不信自己编程比不过这些没学过物理的人!用力过猛也会忙中出错。第一学期以尴尬的结果结束。而进实验室的光路设计也进展缓慢。雪上加霜,去洛杉矶散散心还把手摔断了。一切阴差阳错,让我一下子从洋洋自得的不转码美梦中醒过味儿来。

史一川在2017年11月末一锤定音了来年Facebook的暑期实习。邓以诚也在广收OA,前途无量。而我连简历都没准备好,遑论刷题写码经验了。这便是我在杜克的第一学期。好的一面看来,我终于知道转码大致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也从零开始做准备了;从坏的一面来说,正是因为我毫无经验,才使我在起跑线就远远落后于其他选手。而目力所及大家的配速和我差不多,这就意味着直到终点我也追不上别人。

转码的赛跑中,设有几个途中冲刺点:秋招实习、春招实习、秋招全职、春招全职、毕业全职。每个节点都是一条终点线,头一拨儿抵达终点线的选手就可以休息了。以我的速度和进度,毕业前我会一直处于最后一拨儿的团体中。这就意味着,我不仅只能等到最后才有希望找到转码工作,还没法打包票;还需要在赛跑途中随时保持稳定节奏,不能有任何闪失;还要承受眼睁睁看着同学达到途中冲刺点后,马上过上轻松快乐生活,自己却依旧要铆足了劲儿往前跑的心理压力;还要忍受付出同样甚至更多努力、跑得更快却收获寥寥的失落与挫败。对于我来说,多付出一点,倘若能换来同等的收获,我毫无怨言——毕竟自己没有正经编程基础;但付出是别人的两三倍,却只能取得相同、更少甚至没有收获——这样的预期,对我而言心理压力不可谓不大。

最后看来,只有李懿炜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转码。不挑理儿——尽管她本科比我还是多些编程经验,但对于工作而言聊胜于无——自觉无法匹敌她的毅力。张引思同样做到了,但正像上面说的,这条路太难了,他的收获完全配不上他的付出。更多的“聪明人”还是走了报班儿刷题的道路,最后广收大厂offer,纷纷走进硅谷和亚麻。大厂高薪是我所艳羡的,而刷题碰运气却是我所不齿的。因此,在漫长的休息期,除了逐渐劝服自己走到转码道路上来外,我还是决意以自己的方式从零开始感受编程的价值。只有说服了自己“编程并不低贱”、编程能为社会创造价值,我才能从内心接受转码这件事。

幕间休息

2018年春天,在大家找国内国外实习的同时,我却放羊似的东摸摸西看看。Python写了不少,解决了好几个早就想用程序完成的问题;C++同样也进行了尝试。C++对于初学者而言,最大的障碍在于缺少反馈。C++性能极佳,但很难写好——内容多且杂、历史包袱重、概念艰深而繁复。而C++写出来的程序,大多是在黑黢黢的终端中输出字符串。吭哧吭哧写完一个复杂的算法,最后只能看到几个数,这种心理落差是巨大的。

因此,尝试C++时,我是以MSVC++为主进行的。VS开发C++既有简单的Winform GUI可以写图形化界面,又可以调用DirectX库开发真正的低层的图形程序。从此入手,比天天LeetCode处理输入输出更为友善。


200110 周五视频通话

写到这里不吐不快,索性胡乱地记两笔。周五是和父母例行视频通话的时间。聊完生活琐事,搬家的烦恼后,便又老生常谈女朋友与恋爱的事情。

在杜克求学期间,确实遇到过几个令我心动的女生。也在博客上随意记下,编成“来杜克后见的人”系列。可惜,多数都是命运不相交的萍水相逢。

爸妈总说恋爱结婚靠缘分。可对于学理工出身、理性思维加持的我而言,“靠缘分”实在虚无缥缈。凡事讲究因果,青年男女机缘巧合走到一起,可不是靠撞大运实现的。可话说回来,多数普通人一生只有一段婚姻,归根到底还是一锤子买卖。从结果推过程,样本量实在太小,称不上客观。

一段恋爱的开始,当然有运气的成分,但更多是生活的轨迹互相接近、男女有了共同经历与话题,才会产生爱情的火花。如何创造这种条件,有哪些因素左右着恋爱的开端、发展、高潮、结局,便是我需要不断了解、学习的。

作为男生,想找到心仪的女生,除开硬性条件外还有许多软性因素。硬性条件古往今来大家归纳总结过很多,无非“潘驴邓小闲”或是“高富帅”。软性条件则是生活中的细枝末节,比如生活起居习惯、感兴趣的话题、业余爱好、以至于做的饭对方爱不爱吃等等。

俘获女生的芳心,不仅靠男子汉的魅力、自己的兴趣与热情,更靠二人默契的程度,相关性。男生就像八爪鱼,每个触手上布满了吸盘。每个吸盘都是一个小小的闪光点,吸引女生的特质。吸盘吸住的越多,关系便越紧密。实在吸不住,也可以靠喷女生一脸墨来间接达到效用。

讨厌章鱼

生活中没有女生对我示好过吗?当然不会,概率来说也不可能。但对我释放善意的女生,竟难得具备我看重的特质的个体。要么就是一些我的“偏见”划定的具体条件将其排除在外,如身高、臂展、体重、弹跳等等;要么就是人生规划南辕北辙。还真有各方面都比较符合的女生,我们却显然会在人生路上分道扬镳、背道而驰,只得感叹命运无常。

对待对我表达好感的女孩儿,我一向是极为慎重的。因为我知道,假若我顺水推舟,很有可能进展迅速。到时要是因为我的某些偏见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在太不地道。所以,倘若喜欢我,有些具体条件没有达到的话,我会尽心尽力做个朋友,以报答这份对我的关照。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点奢望,希望自己的恋爱和婚姻能够走出身边的朋友圈,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目前结婚的朋友和亲人,有些是熟识故交,而有些则是think out of the box的代表。我特别感兴趣那些走出熟人圈、睁眼看外面世界的恋爱是如何走进婚姻殿堂的。不熟悉意味着恋爱的力量更强,能够抵御或抵消未知带来的犹疑与恐惧;不熟悉意味着避免“近亲繁殖”,恋爱关系与爱情更难在短期内变质,从爱情走向亲情维系的家庭关系;不熟悉意味着未知,在未知世界互相扶持,互相探索对方的世界中获得更多来自心灵交融的感动。

最后,我祝愿身边的男女朋友终能走进婚姻殿堂,祝天下有缘人终成眷属!


至今我很为这个2K11的VC++注入库作品感到得意。从无到有,完全没人做过相关工作。我将其切割,慢慢攻破每个模块,从互联网的天涯海角寻找答案的蛛丝马迹。这可比单纯的编程练习有意思多了。这才是我喜欢的编程!

第二学期 - 痛定思痛,正式开始学习编程

回到杜克,已经决定好转码,但转码的小方向并未想好。如另一篇提到的不同技术栈与不同职业方向的对照关系,在杜克ECE,大多数转码的人都有明确的求职方向。而其中又以General SDE,用Java解题为众。大多数人的想法都是Java刷好题,做些后端服务器开发与大数据开发,找AWS、Google Cloud相关职位;或者C++去往微软、FinTech和更为细分的工业性能领域。毕竟,Java和C++总得会一门,这才是业界的趋势。

当然,少数奇特的转码选手则流向了算法方向。尽管国内近年来算法一窝蜂,录用标准水涨船高,搞得顶会加比赛上榜都难得稳被录用;但美国这边博士毕业,找份相关科研开发岗还是轻而易举。同时,硕士算法选手也在国内有些优势,相当的努力总能进BATJTMD和华为。我的几位好友,都在毕业前顺利找到了心仪的算法开发岗位。

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前述原因,我再次走了人迹罕至的那条路。

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 and tha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 - The Road Not Taken

国内,客户端开发虽说方兴未艾,仍在招人,但已初现疲态,更多需求具有多年经验的资深开发人员。毕竟,一个产品做成后,二次开发或者维护毋需太多人手,只要有经验丰富的老兵驻守即可。过了互联网井喷的年代,资本也归于理性,客户端和应用不再是画饼圈钱的搏傻游戏。对于初学入行的新人而言,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消息。想要找到合适工作,要么放低身段,要么跨过经验年限带来的技术壁垒。当我看清现状时,已经是第三学期中段了。

第三学期 - 痛苦的无实习状态

第三学期,每天都在学到新知识的喜悦,与找不到实习的沮丧的交替中度过。多数学弟学妹找到了合适的实习,大厂上岸基本确保了秋招无忧。而剩下的要么是类似我去年同时期的转码犹豫不决的态度,要么是铁了心走向读博道路的学子。

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节骨眼儿上的几步没有走对。亚马逊放了一批名额没有赶上,各厂有面经时没有抓紧跟风,IBM吹风会也没能参加。虽然我一直认为,面经就是作弊,比引用不注明的性质恶劣百倍。但架不住人多,法不责众,看面经也成了“直通硅谷”的潜规则。

第四学期 - 时间不合适,最终勉强上岸

逼到这份儿上,毕业之前找不到工作似乎成了天大压力的来源、美国求学经历的“死限”。听闻了许多前人毕业后靠失业期度日的悲惨经历,自觉无法承受那么大的心理压力继续刷题,便再次立下三档出路,为自己描绘出具体的求职图景与策略。

  • 上档:有幸赶上面经,随大流进入大厂

  • 中档:靠自己水平进入小厂,保留挑战大厂的机会,仍保有选择

  • 下档:靠老师帮助勉强留下保住身份,在春季继续寻找合适的职位,争取逆袭

  • 末档:诸事不顺,失业期走到中段儿还没工作,索性放弃抵抗,剩下的一个半月周游美国排解烦恼

在秋招初期,我依旧比较谨慎。是赵浩鸿的提醒和催促,让我在九月末才慢慢进入状态,高频投简历、联系相关企业。十月中旬父母旅游回来后,我的简历投递数目依旧只有20家左右,且没有一个大厂。那时我几乎已经放弃了大厂的机会:Facebook和Google New Grad停招、亚麻广发OA还要重拾C++、明星企业投完杳无音讯。内推也不情不愿地只找了四五家。归根到底,还在于对自己LeetCode刷题水平的不自信。

金立铭说,“200而立,400不惑,600从心所欲”。而我在秋招十月末,题量只有250题,连第二遍复习都没完成,立不起来呀!金立铭同样也是一个转码的选手。而他走过的路不比我更加轻松,甚至更为曲折——从UW车辆工程硕士毕业,重新走进转码的行当再读硕士,誓要进入大厂。

这里将他总结的《如来神掌》一文全文粘贴在这里。(反正这博文已经写乱了,不如想到哪儿写到哪儿算了🤷‍)


如来神掌

这个doc主要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主要提供了一些Duke ECE 2018Fall找实习的数据。第二部分为笔者想到的一些找实习的基本认知。

文中出现的数据,毕竟不是官方统计,只是站在笔者视角,不一定非常准确。对此笔者只能做到两点,一进行力所能及的统计,二在文中谨慎用词。不过这些数据只是希望能给读者一个整体的感觉,毕竟每年形势也不一样。

阅读时切记每年找实习情况大不一样,本文仅供参考!

Part 1

去年找实习的整体走向

18级最终找到美国实习的大约有38位,国内大厂的大约有10位。截止18fall semester结束前有2位同学找到实习。截止2019年2月底,大约有5位同学找到实习。截止2019年4月底,大约有48位同学找到实习。

2018Fall学长学姐们实习的去向

  • Amazon: 24
  • Ambarella: 3
  • Akuna Capital: 2
  • Arista: 2
  • Facebook: 2
  • IBM: 1
  • Microsoft(Beijing): 1
  • Fedex: 1
  • Nvidia: 1
  • Ancestry: 1
  • Unity(China): 1
  • 小米: 1
  • 华为: 3
  • 阿里: 3
  • 网易: 3

(仅供参考)

大公司return情况

据笔者观测,仅国人作为样本,美国大厂的return大概在60-70%。

去年一些公司的招人情况

Facebook。2018秋季TechConnect大约有6-7个ece的同学收到了on-campus面试邀请,1人通过on-campus最终拿到offer。华人本科生大约有12人投了简历,只有1人没有拿到offer。2019春季TechConnect大约14个ece的同学收到了面试,部分人通过一面,仅1人通过最终拿到offer。

LinkedIn。一人通过简历,面试当天早晨被告知取消面试。LinkedIn差不多也是在11月份招满的。

Amazon。前年亚麻几乎没有招人,去年9月份的时候周围十几个同学早早投了亚麻,除了2个同学拿到了面试,其他人都被拒了。到了3月初,亚麻放出了一大波面试,之前被拒的人也被捞起来了(没再次申请直接拿到了面试)。考虑前年的情况,应该是headcount freeze了很长一段时间,到了今年3月份开放,这不表示今年也会是一样的剧情。最近亚麻招人感觉比较正常,9月份身边一些人已经收到全职的面试,实习“应该”也是在招人(实习笔者写的时候没有太多关注)。

Google。2018秋季很多人都投了Google,只有两人拿到了面试机会。最后1人拿到internship的offer。另外Google的申请过程非常漫长,9月开始做OA,11月面完试,12月得知通过hiring committee,3月才拿到offer。Google在1月份的时候就已经招满了,所以很多人做完OA被拖到直接拒,没有拿到面试。

Bloomberg大概是在11月份招满的。

其他的记不太清了。

Part 2

这部分我想主要以问答的形式进行展开。我初步设想了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在过去也或多或少得困惑着笔者,走过这一段有趣的人生经历后回看,希望能给读者一些insight。以下内容比较主观。另外,如果读者有问题也可以加进来(标红或者留言),笔者会不定期回答~

刷多少题可以开始面试?

笔者在Facebook实习的时候问过周围的小伙伴,样本量大概13个国人,中位数大概在300题。就笔者自己的刷题经验,可以总结成这样一句话“200而立,400不惑,600从心所欲”。笔者觉得不用太过纠结于量,刷题的本质还是让我们更熟悉一些常规的面试算法。一般做到easy能稳定没什么大bug得写出来,medium能在30分钟内写出来,应该就有比较大的把握过面试了。当然Amazon开始大规模发面试的时候也是一个绝佳的时刻!

另一方面,刷对应公司的题也很重要。如果你在准备某家公司的面试,就好好刷这个公司tag下的题吧。

怎么刷题?

笔者是大跨度转专业选手,自己的经历还是比较有借鉴意义的。我先自学了一下数据结构,然后刷了100道左右的easy。刷easy的目的是熟悉一遍基本的面试算法,所以可以根据tag来刷一下题号比较靠前的easy题,那些题一般都比较经典,每一道题就是一种比较straightforward的基础算法。当觉得easy都能很快解决的时候,可以开始刷medium。这个过程会比较漫长,一般大公司面试也都是一些medium的题(当然运气不好也会碰到hard)。个人感觉刷到300题的时候感觉大部分的medium看到题基本都有思路了,但对于一些细节还是有些模棱两可,然后继续刷就主要提高的是对于一些算法的细节的理解。而且题是越刷越快的,不用觉得这些数字有些遥不可及,没准过了一段时间你就是一天20题的大佬了:)。

鄙人不算特别聪明,以上仅个人的刷题经历。

最近也看到了一个关于刷题不错的帖子,链接在这里

你投了多少公司,收到多少面试?

我TechConnect(Duke专门针对Tech公司的career fair,后文有具体介绍)上投了15家左右,网投了50家,内推了10家。最终收到了5个面试,通过了4个。这里有我找实习时投的公司的列表。当然很好多家非常不错的公司没有尝试,比如Palantir, SnapChat, SnowFlake, Robinhood等等。作为读者的你,希望可以背负着Duke之名在这些top companies大展拳脚。

怎么丰富简历?

此处讨论的是丰富简历内容。如果是polish简历的话,和周围的小伙伴互改去career center让老师改都是比较常规的操作。对于转专业选手而言,我觉得在短时间内丰富简历内容是一个很大的难点。基本有两种策略,一是好好写551,590课的作业,写简历的时候想方设法将项目拔高一个层次。二是去udemy找一些网课项目跟着做。我当时选择了第二种策略。现在回看的话并不是非常推荐这种做法,放到简历上的项目有很大概率会被问到,必须对每个细节都十分熟悉。一知半解的看起来高大上的项目就是自己亲手埋下的定时炸弹。所以对于这个问题,笔者比较推荐细流长流的第一种策略。另外也推荐一下下学期的ECE 568 robust server,可以极大得充实简历~

Part 3 - About TechConnect

可能作为新生不是特别了解,想在这里简单介绍一下Tech Connect。TechConnect是Duke专门针对Tech Company的Career Fair,一般在9月25号左右的一天晚上举行(2019年9月24日白天),时长差不多3小时。就跟传统career fair一样,每个公司一个booth,会收简历,一些公司会给on campus interview的机会。对于找工作的同学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一个event,我也在TechConnect上收到了一些公司的interview机会,但也犯过一些很低级的失误。为此,我想在9月13日(周五),4点半在Hudson Hall 125进行一场live talk,内容主要是关于TechConnect之前、之中、之后,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如何避免pitfall。我希望deliver this speech in English,这也算是对于我自己的一次挑战吧。

Last but not Least

事情的结果受很多因素影响,很多我们无法控制。我们能做的只能是保持稳定的心态,向着目标一点点靠近。即使到最后没能达到目的地,但我们也可以很享受这个过程。全情投入,心无旁骛得与生活博弈,寻找任何可以反杀的机会,这是一场游戏。人生不是结果,是一个悠长的过程。最后,祝愿诸君都能到达自己心中的理想乡。


多次和Carey以及赵浩鸿探讨过后,我终于确定了自己的问题所在,以及出路在何方。我的优势在于独特的技术栈和项目经历,是同项目的学生中独一无二的;我的劣势在于刷题准备不足,难以与注重做题的同学相竞争。因此,扬长避短,我的目标也变成了非常具体和独特的一些岗位。清理掉简历上所有与物理相关的经历后,我开始了求职之旅。

  • 首先,投递过程中只投New Grad iOS职位与寥寥数个我特别感兴趣的组,除之前内推外不再投General岗位。这个决定来自于和赵浩鸿的讨论。如果只为了钱或者大厂的名气去做不想做的事,那么录取了我会接受吗?我的第一反应是不会。因此,我决心一条道走到黑。

    在进行这个问题的讨论时,我的想法犹豫不定了一段时间。把自己限定在一个领域内,能够集中精力办大事,却也增加了失败的风险;不加限定广撒网,能够增大收获初面的几率,却失去了我在独特性方面的竞争力。赵浩鸿的两次灵魂拷问:

    • 你海投的公司愿意要你,面试水过,你去吗?
    • 你确定了想投公司名单后,严格执行而不瞻前顾后,就算是大厂因为不合适也不投,你会后悔吗?

    最终我说服自己,两个答案都是否定的,也就最终走上了“不成功便成仁”的道路,坚定不移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想,最后勉强侥幸上岸,这份坚持或许是个中要因。

  • 其次,我的时间安排确定下来,且借助多方督促得以严格执行。十月中旬回到学校,自己意识到秋招所剩时日不多,必须以务实的态度利用好剩余的每一分钟。于是制定了求职三步走的安排:11月初完成所有职位投递,之后不碰、不想投简历的事情;11月初至中旬简单复习算法题,并着力练习行为面试问题;11月末准备按照“预计概率”得到的跟进面试,最终确保有3家左右进入12月初的终面阶段。

    经过分析,我对整体求职有了大致估算和考量。预计每投20家公司,会有3家有跟进反馈;每5家初面公司,会有1家进入终面。为了达到3家终面公司的数量,需要至少投递100个左右的岗位。

    起初,这个计划我懒散地执行。第一周只投递了12家公司。到第二周Carey的分享会上,我十分不好意思地分享了之前的数据,得到的是大家失望的眼神,令自己十分愧疚。没办法,只得求助赵浩鸿用“强制”手段督促我取得进展。每天下午18点15分,他会定时问询我今日目标有没有完成。而我也决意,倘若当时未完成,手中任何事情都要放下,去完成今日任务量。这个手段非常奏效,待下一次交流,我的所有投递已经完成。

    接下来是面试准备阶段。缺少了他的监督,题目复习进度比较缓慢,但紧赶慢赶还是伴着OA的到来有些进展;同时,我也用凌晨的零散时间,挑选了一些经典BQ问题写故事,写答案,练习表述方式,以标准的STAR模式回答这些问题。虽然没有与真人练习,但通过对着镜子自我调整,算是有所准备。

    最后,果然有4家公司找上门来。IBM、SAP、MathWorks、ESRI分别走过了OA的阶段。为了集中精力,主要跟进了两家Swift相关的公司即IBM和ESRI的面试。领英上也有Randstad合同工HR找来,说可以提供公司H1B挂靠,期间继续找合适的合同工作。想着如果最后没能上岸也有退路,便应和下来。

  • 最后,我重新排序事项的优先级,将所有精力投入最需要攻坚的领域。当时,信息安全课上的作业非常诱人,甚至只差一个任务我就能解锁Tyler允诺的1000美元奖赏。但赵浩鸿适时的提醒让我清醒过来:课程完成得再好,对找工作没有一丁点儿帮助。一泡冷尿泼在脸上,咂么咂么滋味儿,竟然苦中带甜。于是我决定,暂缓课业,主攻面试。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与逃避心态,我决心不让作业影响面试,但也要尽力完成作业。于是和Tyler商量推迟附加分作业的提交时间,推到了现场表演之后;把所有作业和课内任务全都完成,避免分心。至于期待已久的硕士学位答辩,也不再空想主义,索性用Tyler课上半周完成的小项目应付了事——毕竟,毕业项目对学位没有一丁点儿影响,做多做少只是自己心理安慰。这个情况与本科毕业时非常类似,我的选择却截然不同。本科时,为了尽善尽美,几乎把大四下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实验中,虽然拿到了优秀论文、小论文发表、肖老师的最高赞赏,却没有实际价值,最后还不是转了码;硕士毕业时,知道钱难挣屎难吃的道理,索性不再追求学位成果的完美,懂得了找到工作才是硬道理。

    在硕士答辩现场,一张简单的poster描述了我花了两个晚上打下一个网站的所有步骤。Nolte老教授作为答辩委员会的成员,看到声称“应用物理”与“信号处理”方向的我拿了这么个玩意儿应付了事,不免有些较真儿。要搁以往,我必将和他“理越辩越明”,好好探讨一下项目的意义与价值;但现在,我清楚地了解到自己的需求只是毕业而非出彩炫技——况且炫技也炫不过拿博士论文精简混硕士学位的大哥们,索性诚恳地说出我的处境和想法,最终让Nolte和其余三位老师满意而归。


我认为,这种战略上的转变,以理性客观的眼光审视处境,随机应变的能力,是我硕士求学期间最大的收获。就像我自己说的,要搁本科,我还是那副“布鲁诺为真理而死”的悲怆与大义凛然、理想化的模样。而现在我明白了,自己“死不死”与科学是否进步没有显著相关性,悲壮也只是感动自己而已。

不要为自己的努力感动,这个简单的道理,我付出了血与泪才真正理解,而同龄人早就从前辈的案例中直接学到——这便是我与他们最大的差距。这个差距决定了我进小厂,他们进大厂。我反对功利作弊,他们拥抱变化。最终我学乖了,代价是两年半蜿蜒曲折的心路历程。但好在,心中理想的火种尚未熄灭,而生活也用挨一铁棍子给一甜枣儿的苦中带甜向我阐明:心怀凌云志,山海亦可平;“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道理。

“他太沉迷于故事了,这很危险”。此生成败,或决于此。我向往的精彩人生,是结果;我在乎的路途的风景,则是过程。天真地一次又一次走进前人走过的泥淖,却问心无愧——我拒绝追随世人步伐走上康庄大道,宁愿用人生试错,一脚深一脚浅地走那羊肠小道。康庄大道是历史的长河,羊肠小道恰似汇入洪流的小溪。或许殊途同归,但——

人生就像一场旅行
不必在乎目的地
在乎的 是沿途的风景
以及看风景的心情
让心灵去旅行 - 利群

——摇滚不死。

Chen Ting

Chen Ting

The page aimed to exhibit activities & achievements during Ting's undergraduate & graduate period. Meanwhile, other aspects such as lifestyles, literary work, travel notes, etc. would interweave in the narr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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