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墨西哥
墨西哥,有机会再聚!
墨西哥合众国是一个相当有魅力的国家。长期生活在中美的我们,似乎已经沾染了“天朝大国”子民的派头儿,看哪儿都觉得蕞尔小国,不过尔尔。实际上,墨西哥在世界范围内可是个排的上号的大国呢!人口全球第十、国土面积第十三、城市化率和美国相当。“离天堂太远,离美国太近”,要不是长期被描绘成“第一世界”的美加南边儿穷亲戚的刻板印象,墨西哥原本也是北美一霸呢!至少每次美洲杯和世界杯上,墨西哥总能为自己正名,扬眉吐气一番。
时间追溯到十七世纪。在加利福尼亚还没被完全探索的年代,洛斯卡沃斯早已得名建城了。墨西哥有深厚的文化,历史上写满了侵略与反抗、探索和征服;欧洲现代文明,和古老的原著文化的碰撞与斗争。比起美国社会所追求的小富即安、全民中产的生活,墨西哥仍处在一个激荡的年代。人们生活中的不安、躁动、对于更美好生活的渴求,让墨西哥的城市充斥着蓬勃的生机。
下加利福尼亚,原本是相对“上加利福尼亚”而言的。直到如今,美国加州仍能觅得当年西班牙殖民者留下的痕迹——圣佛朗西斯科、圣何塞、圣迭戈。而这些历史的印迹,得以在Baja更多地保留。特点鲜明的建筑风格、随处可见的缤纷色彩、墨西哥人自由奔放的个性、以及天生的乐观与热爱生活。来到墨西哥,让我领略到,世界上并不只有东亚和五眼,还有许多璀璨的文化,等待我去探索。
Baja的城市,在喧嚣的市井生活中逐渐发展。
整个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城市,两只手都数得过来。与“世界第五大经济体“的美国加州那些城市所汇集的财富与繁荣比起来,显得落后、杂乱无章、百废待兴。城市里的道路崎岖不平,到处尘土飞扬;城市规划落伍,街道拥堵而嘈杂;城市高附加值产业刚刚起步,民众的物质生活水平亟待提升。走近墨西哥,仿佛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初的中国乡镇。街道人头攒动、基础建设如火如荼地进行、小买卖几近白热化的竞争。印度经理说,第一次来到墨西哥,仿佛回到了古吉拉特。对我而言,穿行于Baja的街道,仿佛穿过一条时空隧道,回到了幼年记忆里的街头巷尾。
如果把蒂华纳比作洛杉矶,那么罗萨里多类似于长滩;如果圣迭戈是山东青岛,那么恩塞纳达更像是威海或者蓬莱。当然,Baja的基建水平不可能与中美相提并论,但这里的每一座城市,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亲切而放松,是Baja带给我的第一感受。去亨廷顿海滩时,停个车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剐蹭到旁边的法拉利。走在距离私人海滩不远的公园海滩上,旁边牵着金毛犬的白人大婶浑身透着低调奢华的贵气。一墙之隔的蒂华纳则不同。与圣迭戈别无二致的海滩,没了索康尼和昂跑的脚印,多了些赤脚走在沙滩上,享受阳光海浪的情侣。
如果过几年我还是没钱,或许我也回去威海、乳山,抑或南下恩塞纳达。恩塞纳达和圣迭戈和马里布没法儿比!就像没人会拿荣城与海口与三亚相比。可除了物质上的简朴,那山、那海,又和卡梅尔山谷有何不同呢?恩塞纳达在山海怀抱中伴着海浪拍打温柔地入夜,又在叮叮当当的挖掘机轰鸣中被吵醒。你又怎会忍心责备那位没见过市面的刚波宁,从未听说过神仙水,只懂得用上海药皂洗脸,满脸洗得是坑呢?
墨西哥的百姓,勤劳而朴实。
每当我抛出金句——”No hablo español, puedes hablar inglés?”时,对面的墨西哥友人总会蛮不好意思地憨笑,从未责备我这愣头青外国小子,啥也不懂就出来闯荡江湖。人们总会想方设法地帮助你,试图与你沟通,而不会冷眼相对、颐指气使。会对我们产生好奇,但知道分寸,存在朴素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观念。
墨西哥人天性奔放,有人说他们散漫,但绝对勤劳。天刚蒙蒙亮,排队进城打工的车流已经排到地平线以外。平安夜的清晨,本该是休息阖家团圆的日子,街边的小贩照样早早出摊儿。他们不遗余力地向你推销着自己的产品与服务,当你拒绝后也不恼,而报以诚恳的微笑。当得到认可和赞赏时,会发自内心地表达喜悦,甚至会让人回想起被七大姑八大姨过年问候所支配的害臊。
在恩塞纳达的街头,我感受到了久违的热忱。入夜微凉,走在市中心的步行街上,街道两旁的燃气灯点亮。青年情侣伴着加利福尼亚的海风,坐在露天雅座上,大快朵颐新鲜的海产美食。街头艺人唱着不知何为忧伤的西班牙小调,路人阿姨听至情深,当场在街头跳起探戈。无论贫富、不顾柴米油盐,这样的对于生活的热忱,令人羡慕又向往。
很真实,不做作。
在第一次穿越美墨边境前,我对墨西哥充满了好奇,又抱有许多成见。好奇为何一墙之隔的Amigos能够安然自得地生活在贫穷之中,甘之如饴,而非穷则思变?恐惧传说中毒枭控制的墨西哥市井,充斥着暴力和不安,形成丛林社会。
来到墨西哥,才发现百闻不如一见。诚然,我所看到、所经历的墨西哥城镇,确实有如传说中杂乱而不修边幅。但墨西哥随处可见的市井气息,却又让我感觉宾至如归。美国的市井气难寻,大多聚拢在人头攒动的高消费地区。圣巴巴拉市中心、罗迪欧小道、拉霍亚海滩、圣莫尼卡码头。觥筹交错间,走上人生巅峰;两颊泛红时,却闻曲终人散。
Baja不会让你感到空虚,Baja的街头将永远人声鼎沸;明日第一缕朝阳越过山头,唤醒这座城市之时,仍需付出整日的汗水,才能换取傍晚的片刻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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