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 5

上学的时候喜欢做的一件事：每到朋友过生日，为他们送上祝福。祝你生日快乐！

我自己对过生日是满不在乎的。从小到大，好像只有一次是朋友在我生日的时候聚聚。在日常交朋友的过程中，我刻意避免告诉别人自己的生日，实在逃不过去了就潦草地一笔带过，尽可能防止被别人记住。原因有三：小时候许多网站密码与生日有关；本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对等原则，避免因错过别人生日而失言；如果朋友意外地在我的生日时联络我，那我能秒懂他的用心。

朋友的生日，总是一个打开话题，联络感情的好机会。人们总会在岁末年初、过生日、纪念日时感时伤怀，回顾过往的时光。此时此刻闲聊两句，让对方知道自己心里还惦着他，总能让人心暖暖的。更有甚者，挑衅式的生日祝福有如砸挂逗哏，让一把年纪却还稚气未脱的大老爷们儿，重温年少轻狂的青涩的美好，短暂的愉悦后更会慨叹时光易逝。

年纪越大，近来一种感觉越明显——朋友，尤其是异性，如果长久没有联系，很难再在生日时突然蹦出来，祝对方生日快乐了。原因很简单，怕误会。

大家逐渐走进了结婚生子的年岁。一个单身的男子，祝年轻奶爸生日快乐，颇有些幸灾乐祸催人老的话里有话的意味；一个单身的男子，祝年轻的新娘子生日快乐，又有几分轻佻与不知礼节的感觉。最怕的是单身男女，先撩者“贱”——“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轻轻地拨动心弦，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爿云彩。只留下孤单的少男少女，想了又想，猜了又猜，这个男孩还真不简单，女孩们的心事真奇怪。本来大大方方的一句祝福，未曾想竟如蝴蝶翅膀，惹得远方一阵龙卷风。却也听不清道不明那遥远风声的窸窣，权当不存在。

我的备忘录里曾有一个大意为“我在乎的人的生日列表”。如果我一年没有为他送上祝福，便会把名字标灰。往后再看到灰色名字而赧于开口，这个名字和日子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22岁，23岁，24岁，疫情，27岁。列表迅速地缩短，朋友圈大红的结婚证一摞一摞地累积起来。我知道，是时候向这样孩子气的祝福告别了。

似乎，又该是新的祝福的开端。

附录：18岁礼物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