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令人疑惑的怦然心动
9月28日夜里累的够呛，强撑着写到一半的3048字后心满意足地想，时也命也，我也有转运的一天，又一次碰上一个值得我付出感情的女孩。
10月16日吭哧练完二头、三头，一边啜蛋白粉一边不禁反思，为什么我的健身天赋如此之差。无论是随便练、按照训练计划练、吃补剂练、瞎瘠薄练，尽管练了快一年块头大了一些，可如果分享到虎扑这样的直男论坛上，一定还是会被谢顶老哥们评价为“毫无训练痕迹”。我付出了可观的努力，仅获得了一点回报。
这似乎成了我这几年无法破缺的迷雾。
先说疑惑和反思，再说怦然心动。
疑惑反思
疑惑之一：我们究竟赶没赶上“好时候”？
和百年前相比，我们所处的时代定然不能算“大时代”。肯定也不算“小时代”或者历史“垃圾时间”——中世纪被黑死病犁了一遍又一遍的欧洲土地，民不聊生，人类为与饥荒、细菌、矇昧的斗争而劳顿终身，那才叫垃圾时间；我们的时代，有无数前人的知识和经验，学到PhD都学不完，加上物质极大丰富和计算机加持下的生产力极大提升，在平民百姓眼中，定是最好的时代。但我们的时代很怪：人的意志得到极大解放；有价值的的思想，却并不似那些个激荡的“大时代”般生机勃发。莫非……物质的黄金时代、思想之垃圾时间？
不谈假大空，就说眼么前儿的事儿，最令我心烦意乱的，该是没足够多的钱开启成人生活。我爹总说，他在我的年纪，还在领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就敢花一年工资买一台海鸥相机；可作为城镇职工，他们那一代人没有经历过贷款30年买房，没有经历过一拆暴富，没有经历过私营互联网经济带来的信息鸿沟和收入差距。不患寡而患不均——当身边所有人都住宿舍、找大院儿媒人相亲时，没人会在乎你在尔湾新港海滩有没有无贷款的独立屋。甚至可以说，在整个人类历史上，我们都未曾经历过主要发达文明，生育率无限趋近于1的时期。这是新的时代，这是未知的时代？
再往小了说，我手里有点小钱，但离全款买房还差看不见终点的距离。不说表哥新港的全款房、领导帕萨迪纳的全款房，一年增值够我十年工资；就算退而求其次，想在相当于“北京西四环”的洛杉矶托伦斯周边买个房，凭税后工资攒的钱，工作一辈子也就这么多了。年轻人不知道该如何自慰时，会干巴巴地说，没事，通货膨胀，现在贷款，四五十岁的时候肯定就还清了。可似乎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意识到，老子这辈子不是来给社会还贷款的。要么卷生卷死、要么躺平装死、要么另辟蹊径、要么屈服现实。似乎每一条路，都是死路。
阮籍来了我们的时代，会唱出怎样的悲歌？
疑惑之二：一次两次错误的选择，难道会错付终生？
说到底，所有的错误选择从高考没上清华开始。从北邮物理跑到杜克计算机工程，似乎大致把错误纠正过来了。可硕士毕业选择了高尚理想，而未选择现实和财富。近五年后，选择，反过头来，像是一个大嘴巴，狠狠抽在我的脸上。2020-2024，微观尺度上波澜壮阔的四年，虽然跟百年前的大时代根本没法比，可许多人的人生都被永久地改变，甚至很多人不幸地失去了生命。从这层意义上讲，这些无数的故事，难道不值得在历史的故纸堆上大书特书？
可没有人为过去的四年立碑。人们只是漫不经心地继续前行。
说到底，我的人生至此，并没有太多选择。读书、考试、留学、工作。无非是微观尺度上选物理、软件、硬件，以及求职时一些异想天开。诚然，站在一条世界线上眺望那边风景……大三去英伟达或者超微或者赛灵思实习，或许现在我在湾区有房有娃；2018年如果没有破罐破摔而是猛刷题猛上课，或许如今的我也是别人羡慕的身价百万的大厂领队；求职时如果放弃对于道德和理想的追求，转而务实地攒钱卷升职，我也不用如今时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因为“不如别人富”而饱受煎熬。
基于自己的设想，我选择了人迹罕至的那条路。如今没有得到可曾走大路就顺势而得的物质回报。好想把黑锅甩在别人身上，可谁也赖不上，也没法怪自己——因为追随自己的想法而撞了南墙，那就得承担后果。
可是一两次选择不够好的后果，难道要一辈子去偿还？几次闪念之差，竟是幸福美满家庭，与孑然一身孤苦伶仃的迥异。假若我们的时代已经是历史垃圾时间了，那我又如何能昧心地欺骗自己、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是生错了时代，才令我人生逆旅？
毕竟，22岁的李政道就开着浅绿色雪弗兰公路旅行美国西岸、29岁的科波拉就拍完了《教父》、甚至32岁的亚历山大就已经去世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样的选择，需要用漫长的难捱的中年时光去偿还？
疑惑之三：我还能改变什么？
在恋爱上头时，总会有“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孩”的错觉，意气风发、走路生风、挥斥方遒。那一刻，自信心爆棚，仿佛过去多少年来的努力、自我提升、心理建设，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等到被“断崖式”放置play，之前建立的一切心理防线在漫长的几周内逐渐分崩离析，又好像洪水溃坝一般。先是小的渗孔、再逐渐产生裂纹、最后在某天三更半夜，窟叉一下子，澜沧江决口。
痛定思痛，和狗头军师以及生活中的女生朋友们诉苦，她们还是没能说服我相信女生善变、心思难以捉摸。我过去总相信，只要人格足够强，花的心思足够多，一定能换取我爱的人的芳心。因此对于恋爱宁缺毋滥，只要我不喜欢，坚决不出手、不下盲注。这次过后给我的打击有两方面：多强才叫强？何时才能转运？
何为强？ 你的强来了
FIFA里所有数值拉到99？如马龙般六边形战士，特定专业技能值拉满？像周受资般，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诠释到淋漓尽致，中特尽头李家坡？
出身百姓，我还是能够理解，“事在人为”只能达到一定限度，更高的突破需要天时。因此，我虽追求自强，也不过是在自己现有条件下，试试能不能发挥出自己最大潜力来。现在看来，差得远哩！
心理最受刺激那几天，我甚至想，干脆明年30岁，请个长假，把六块腹肌练出来、游泳练到17以内、所有之前该学的该尝试的都做完，问心无愧，真正由内而外产生自信，那不就强了？可世俗的念头还是钳制了我的行动。内心却还是不甘，尤其到了大家逐渐开始出成绩的岁数。有去startup的，有被挖走当scientist lead的，有去当年可望不可及的boutique firm的。心里总还是有那么一团火，一团不服输的火。
有时又泄气地想，如果一辈子不顺，不服输地斗争，坚持了一辈子，练到66岁刘老六，还是六块腹肌一身腱子肉，我会最终释然吗？好像也不会，以我的目前的性格，我还是会悲观、沮丧。努力了一辈子，仿佛什么也没有得到，那不完犊子了？那岂不一辈子就仰仗下一个“契机”、“奇迹”，人一辈子又有多少机遇呢？
如果两年一遇的话，只剩30次了。
那就破罐破摔吧，怎么样？辞职、去卖房、去探店、去刷抖音、去考品酒师执照。心里立马怒吼着“不行！不行！”辛苦恣睢地活，这是断然无法接受的。无论是辛苦而求之不得地活，还是放荡而碌碌无为地活，自己都无法接受，一个都不宽恕。
那么怎么活呢？这些年过来，我依旧没有清晰的答案，但能看到一些图景了。比如，我做了A、又做了B、再做了C，使得我在35岁之际在Torrey Pines南区打到90杆以内，那么我就说，我满足了，这些运气没有辜负，这些努力没有白费。
运气这玩意，你越是相信自己好运，就越容易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越是相信自食其力双手撑开一片天，命运就愈要戏弄你、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行拂乱其所为。哪怕最后练就了钢铁般的臂膊和铁一般的意志，满足地安息了。可史书中并没有人在乎或与你分享这些痛苦与喜悦。
在心有不甘而无从下手之时，只有一种救赎，一种穿越古今的唯一救赎……
我决定，从读书开始。（先去游个泳之后）
怦然心动
至少到现在，我还是一厢情愿地相信，有那么两个瞬间，宋佳彤，曾被我撩动心弦。
看到不愿看到的状况，男孩子会自己骗自己的，会自我安慰——女孩只不过是一时冷落，后面还有机会。对唐星鸿如是想到，对宋佳彤也一样。甚至把准备送给唐星鸿的🍇送给了宋佳彤，她欣然应允，实现了完美的失恋闭环。
李诗琪问我，来，说说，都有什么标准？
我想，对于年轻-2岁与年长+0岁的女生，我有双重标准。
对于年长的女生，性格和聪明有更高的要求。说实在的，到了和我一样的年纪，哪怕被象牙塔保护得再好的女生，心里怎么着都该拎得清了。再迷迷糊糊再懵懵懂懂，我很难觉得她可爱、单纯，只会感慨她遇人“太”淑；倘若真出了社会，很容易遍体鳞伤。而我，运气不佳，碰巧没有足够强，能做到往后余生，都让人家十指不沾阳春水。
最低最低限度，要对自己的水平和处境有清醒的认知。这种智慧并非所有女孩都有。也不取决于她受过多高的教育、经历过多少人际关系。有些“傻白甜”的大姑娘，一路顺风顺水，还真就运气不错，过着不合认知的优渥生活。没吃过苦，没过过苦日子。那当然好，我也羡慕运气好的姑娘。但若是交往，我痛恨自己“好为人师”，自然不便说教、“陪她成长”。那么往后就有隐忧：倘若时运不济，遭受挫折，耐操的我随便就能扛得过去，她怎么办呢？譬如泄洪，困在河当中，河面变宽，我能不顾一切地跳进乱石丛生的河道，划得鲜血直流，甚至站稳脚跟搀扶她回到安全的岸边，哪怕牺牲自己都在所不惜，可她敢跳吗？这样的问题，我不敢去想。
“你想太多，根本没必要”，腾旭锐评。
“打住，下头了哈～”李诗琪和刘宛茹制止我。“啥叫‘傻白甜’，有点不尊重女生了嗬！”
对于年轻的女生，我追求的则是可能性。
还是不能免俗。稍微小有成就的男士，大抵都有这样的念头：找个接受过良好教育，却涉世未深的姑娘，牵着她的手，走过万花丛中、领略大千世界。倘若物化女性下头地讲，女孩就像一张洁白的洒金宣纸，或是细纹纯亚麻油画布（雨露麻？）。时间的残酷在于，人生只有前行的唯一方向。你无法像《回到未来》或是《妈的多重宇宙》一般，在多条世界线上反复横跳，既体验富家小姐、又体验乡村大婶儿、还体验商场女强人。落子无悔，一张顶级的空白画布的魅力在于，创作者能想象出无穷的可能，在岁月漫长的画作当中，又能无时无刻不体味、抚摩、细嗅这张高档画布的独特风味，以及逐渐成型的泼墨山水或工笔花鸟。而这样闪闪发光的作品，反过来又定义了作者的创作水平。
我作为顶头的道德帝和老实工匠，在画完一副作品前，定然是不会搁笔、弃坑的。因此寻找我的画布的旅程，既不会轻易开始，亦不会草草结束。
好在没有把这些念头讲出来，否则惹得六双白眼🙄，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下头的话讲在前面了，后面再补充一些细节。如果运气爆棚，那么，希望另一篇文章，有朝一日，能重见天日。
我在森林湖旁，偶遇了小宋这样一位气质出众的姑娘。她符合我几条简单的寻觅标准：性格好、聪明、好看（会说中文）。事实上，她大大超出了我的标准的下限。
她性格好好。看她的dating profile，我本以为是杀猪盘，或者至少是个很难搞的高冷女神。实际上，她是个温柔的北京大妞。和“北京女的”不同！我曾经不止一次被各路北京男的愣锤过我心里对北京女的的一丢丢鄙夷。北京女的很糙，没有臧天朔那么糙，但是比宋冬野糙。作为一个苏南人——
旭哥听到戏核，已经摩拳擦掌，把沙包大的拳头举起来，随时准备锤我。警告我说：“你别整这下头的啊我告儿你！还什么苏南苏北，你他妈的……”👊
……作为一个苏南人，我们家乡人的整体性格婉约、节制、精明而干练、柔情而适可而止。北京女生有时候挺豪放、浑不吝的，当然没有东北女的那么虎，但是也让我们这些江苏男的有点吃不消。
但是小宋不一样。她的爽朗没有锋利的棱角，她的洒脱快乐而自信满满。如果说，苏州女的那种温润而细腻入微的情感最能拿捏我，那么无锡、小宋这样的美本姑娘，在温柔中加一分坚定与自信的性格，真的让我两眼发光，同样令我欲罢不能。
此时此刻，10月16日10点16，“她说”相亲app响了。不是她。
微信提示音沉寂了一两天，没有她。
是另外一位姑娘Xuan，还不知道她的姓名。可是也聊出了红心（50+你来我往）
你看，男生就是这么贪心。
再说小宋的聪明。如前所述，对于年长和年轻的女孩，我对聪明这一点其实有些双标。年纪大一丢丢，MIT PhD的猫姐聪颖其实也就那样；王栋、栋栋姐我当然崇拜，但也没有比我聪明出好几倍，像韩衍隽那样难以望其项背。小宋一个北大附中国际部、公校本科一年藤硕的典型美本女孩，不能说她不强，但也就是正常水平。“正常”，反而是聪明这条评价标准里，最难实现的精确平衡。不如想想，你认识的美本出身的朋友里面，有多少“正常聪明”的人？
最后说她的好看。要说，说一宿都说不完。只提两件事。
在尔湾OMOMO买杯奶茶，我们敞着篷招摇过市。停好车，她在右我慢半步在左后。她的步幅很大，猛戳我对“臂展”的偏爱，使我芳心荡漾。我们站好队尾，猛然发现排前面的两组人和后面的一组中学生，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尽管大家尽量显得不那么nosy，但明显能够察觉到，七双眼睛在小心翼翼地向她张望。她172的身高，站在我身旁刚好，却像模特般鹤立鸡群地队伍当中。别说他们了，要是我在队伍里，我都得多瞅两眼！这不，我看得凝神，看她侧脸鼓溜的曲线出神，被她发觉了。我俩相视一笑，也不知道我的脸有没有红到耳根。
在拉霍亚街头随拍。她穿着更像时装的麻色抹肩连衣裙。一共5次，整整五次，我们在不同地点，被不同年龄的女性，称赞她“真的很美”。You are so beautiful, so pretty, like a princess, gorgeous, what a beautiful dress! 当代美术馆门前、美术馆里、网红围墙边、孩童泳池台阶上、精品手工店内。当一个人真的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时候，这种穿透陌生人界限的美很能打动人。我也有过这样称赞别人的美时候，但次数极其有限，几乎每一次我都能记起来。
和这样好看的姑娘共处的下午，让我飘飘然、兴高采烈、小兔乱撞、呼吸都要反复练习。
会说中文？她的中文说得很好，比Tina好。对不起啦Tina。
我试图说服自己已经走出来了，但我相册里的一千八百张照片可不答应。但如果、或许、大概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面，那我愿把这样熠熠生辉的记忆埋藏深处，高高的记忆书架上方，只在最需要的未来拿出来看一看。
谢谢你，宋佳彤——
可我还是期待奇迹，让那3048字重见天日。
多想像Casey一样，说走就走，去看火箭定格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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