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图观察

行程

D1 太空针、奇胡利玻璃艺术馆、西雅图老城市中心、先锋广场、下水道之旅；牛肉拌饭、晓宇火锅
D2 国会山地区BLM遗址、星巴克旗舰店、志愿者公园、亚马逊生态球、斯诺夸尔米瀑布、梅迪纳和贝尔维尤、联合湖皮划艇、煤气厂公园；亚马逊楼下卷饼、19金
D3 派克市场、班布里奇岛渡轮与岛上极点、布雷默顿、老当约饭；热狗冰淇淋、Wasabi
D4 凯利公园、华盛顿大学、植物园和联合湖边、发现点灯塔、国际区唐人街；小吃街泰餐肉末拌饭、鸡扒饭
D5 雷尼尔山爆胎、天堂点；香蕉、老四川
D6 南联合湖船坞、长城大华、飞行博物馆、REI旗舰店；大华自助、鸡肉卷
D7 宁静湖徒步、百佳超市；香蕉、饺子
D8 雷尼尔山与日出点、阿尔基角；热狗、老四川

相亲

相亲就像精品店的过季商品下放奥特莱斯

如果把人的社会性过度物质化，相亲的过程就会变成“明码标价”的交易。一件商品无论被附加了多少标签，生产工序多么的繁杂，一旦在市场上无论因为何种原因没能卖出去，都不得不面临打折销售或是厂家回收的处境。

我喜欢逛Ross这样的打折店，偶尔遇到物美价廉的商品，颇有捡漏儿的感觉。用过许多品质还不错的打折品后会发现，人们所说一分钱一分货，一块钱三分货的道理不假。精品店的东西好吗？当然好。值不值那么多钱，或者人愿不愿意为它付出那么多钱，另说。

记不得为啥突然想到这样一句话。写在6月20日这周的日程背面。或许有多重因素：周二送走了Shreya；周五和Tina、Dwayne分析了半天谈恋爱的事情；周末兴致勃勃为第一次西雅图之旅做准备。在和TD俩人聊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的社交网络形象(presence)实在差强人意——没有多少展现精彩生活和自己特点的内容，却多是“博君一笑”、“妙手偶得”一类的生活趣事。如果需要走上相亲的道路，我得重整旗鼓，将自己吸引人的一面想办法展示出来才行。

太空针与多样性

来到西雅图的第一感受：西雅图是一个多样的、带有自由气息的城市，和雷德兰兹的传统保守截然不同。

在靠近亚马逊生态球与太空针的街区走走，满街都是不一样肤色的人。印度裔有许多：操着印度口音的、说着印地语的、说着正宗美式英语的。亚洲人更多：只是一个午饭的时间，在马路上见到的中国人、东亚人、南亚人的数量，远远超过了我在雷德兰兹两年半看到的亚洲人的总数。但只有西雅图是这样。当我去到班布里奇岛(Bainbridge Island)和“联邦道”——费德维(Federal Way)这两个城市时，扑面而来的白人社会感充斥着周遭。

联邦道的开市客(Costco)里，满眼望去净是BMI超标的典型白人，神情和举动处处透露着未受良好教育的痕迹，令人很难不去对他们扣帽子、打标签、评头论足一番。

一个城市的多样性，或多或少关系到其“国际化大都市”的印象分。令我意外的是，西雅图给我的第一印象，仿佛是美国东北部新英格兰的某个城市。“美国”白人更少，“英国”白人更多。大家在阴郁的海湾边散步，遛狗；在热闹的街头买pain au chocolat，端着咖啡疾行。像波士顿、像DC；不像南加州、北卡或是得克萨斯。喔，原来美国西海岸还有这样的城市！

班布里奇岛则是老白男的退休港湾。在岸边走着，三个老白前后脚打开私家船坞的铁门，旋即消失在满眼的游艇之中。“好久不见，今天天气真好！”好像Andreas Preuninger那种人的大叔戴着墨镜背着包解开缆绳，笃笃地将游艇驶向普吉特湾。是不是他们的“old country”的、蔚蓝海岸的Riviera，世世代代也是这样生活的呢？

2021年“臭名昭著”的“占领国会山”运动所在地——国会山区，彰显了这座城市丰富、综合而复杂的文化气质。走在街道上，咖啡的香气、尿骚味、流浪汉身上的酸臭味、大麻的味道、卷饼店的香气，在海风林韵的衬底上恣意地书写。倘若不惧怕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的精神错乱者把你揍一顿的话，对于一个孑然一身的青年男性来说，西雅图的街头还是充满了乐趣和相当惊喜的。

以富有的主流社会家庭生活为底色，多民族年轻人冲撞不同的可能，配以Pacific Northwest自古以来的探险与游民精神，造就了西雅图这样一座充满味道的城市。

西雅图的味道

说到西雅图的味道，外来客第一想到的，定是星巴克馥郁的咖啡豆香。

海边，派克公共市场。第一家星巴克就坐落在海鲜排挡旁不起眼的底商一爿。远远地隔了十万八千里，第一眼就能将其分辨：早上九点开门，八点半排队已经排出市场大门之外。不凑这个热闹，我寻思。结果整整在西雅图一周，一杯咖啡也没喝。或许这就是一个人玩儿的好处，和坏处。

地图上的西雅图像个千湖之城，实际上湖里都是海水。辽阔的普吉特湾伸出了许多触手，支撑着托举起西雅图城与周边列岛。一下飞机，湿润的空气与树木的清新为我的旅程奠定基调。舒适的避暑山庄，宜人的户外天堂。这样的夏天也太享受了吧！我感慨道。此时此刻，我和老当坐在西雅图市中心的街边食肆的凉棚下大快朵颐，享受着夏日宜人的清爽的晚风。这是沙漠里没有的凉爽。老当说，那可不，从我公寓窗户望出去，天气好的时候像今天，能直接拍到雷尼尔雪山。餐厅小妹说，嘿你是第一次来西雅图？你从哪儿来？我说南加州。她说，西雅图这几天天气绝了，你真是赶上了好时候，不过我估计南加州的晚风也不错吧，像Santa Monica。我笑而不语。那敢情，圣莫尼卡那当然好了，那我去吗？

在雷尼尔山的“天堂点”徒步道，我和李熹辰毫无防备地闯入了白雪皑皑的无人区。六月飞雪，可有冤情？却叹恰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呼吸着风的声音，丈量着雪精灵的领地。健硕如大野牛，被一窝花栗鼠母子吓得直接屁股哧溜滑雪下山。“内雪洞里，有小动物，好像”，半晌，我的脚踝、脊梁、屁股蛋子，唤醒了脑海深处沉睡多年的、对于北国风雪，那银装素裹的回忆。

联合湖南岸，木船手工坊前。南亚人特有的咖喱汗腺风味萦绕在帆船旁边。周日早晨，濛濛细雨下的西雅图伸了个懒腰，乎各庄睡起了回笼觉。城市的街道上稀疏地点缀着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穿着瑜伽裤的慢跑的女人，和低眉顺眼、舌头长长地淌在外面、品尝雨雾的金毛犬。我走到船沿，饶有兴致地看着年轻的亚洲面孔们小心翼翼地扬帆起航。湖面波澜不惊，一艘艘三角帆小木船秩序井然地点缀在湖畔。划皮划艇的人一桨、两桨，水波泛起细细的涟漪，轻巧而有力地向我而来、离我而去。发呆半晌，一群厚脸皮的加拿大鹅悄么声儿地把我圈儿了个严实！大雁们与我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是那种我一伸手搂不到它，而它一跳脚却能啄到我屁股的“划江而治”。我灵机一动，假装扣拳前伸。大鹅们扭了扭脑袋，不为所动；小鹅好奇地啪唧吧唧跑了过来，仿佛看到了吃零嘴的机会。鹅爸鹅妈见状，赶忙挺着硕大的胸肌，紧张又昂首阔步地亦步亦趋，生怕小崽儿出了什么闪失。

靠近一看，啥也没有，大失所望，头也不回地朝着湖边湿地继续行军。

Boat Life

划，就愣划
——陈铭书对皮划艇运动成瘾性的总结

我从来没划过皮划艇。或许小的时候在京郊划过充气的，但是记不得了。总之，从中学到现在，还没体验过“泛舟游于赤壁之下”的感觉。

来到了“千湖之国”，看遍了西雅图人民的水上生活，怎能不自己体验一把？纠集老道老牛，乘华盛顿大学之便，我们在联合湖上一起划向芦苇荡中央。

小心翼翼地向着湖心深处划去。第一次坐上皮划艇，刚开始还掌握不太好平衡，腰部核心一直在和屁股底下的水波作斗争；划出一段距离，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渐渐找到了“腰马合一”的整体感。左一桨，右一桨，小舟的速度渐渐快起来。可还是赶不上前面的“双发”快艇。我大喊，你们慢一点，等等我哦；他们不为所动，快马加鞭朝着鸭群冲去。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24678。

回到码头，我跟大野牛说，皮划艇这运动不错，离学校这么近，都可以每天下班后来划一圈当运动。学校是有人二百块钱出二手皮划艇的，他说。只要在车顶架装个固定的装置，立马就过上了西雅图人民的户外生活。

广阔的水域自然少不了游艇。快的慢的大的小的，老的少的齐上阵。远处是湖畔别墅，眼前是赤膊上阵的游艇生活。此情此景，令人好生艳羡！🤩

户外天堂

西雅图可用山水俱佳来形容。西边是太平洋和普吉特湾；东边是北喀斯喀特和雷尼尔山国家公园。在天气好的夏日，简直是户外运动的天堂！

整趟行程中，西雅图的诸多户外目的地，一次又一次地抬高又超越了我对户外活动的期望。

最先去的斯诺夸尔米瀑布。穿过华盛顿湖的跨海大桥，高楼大厦在后视镜中飞速地后退，映入眼帘的是越来越茂密的森林。路上我就寻思，离城市不算太远就有这么好的山路可以开，要是住在BRK附近岂不美滋滋。一路上和任嘉毅扯些有的没的，年轻的愉快的时光不知不觉地溜走。大瀑布挺壮观，就在马路旁边儿走两步就能看着。体力比较好的则可以沿着徒步道一路走到瀑布脚下一探究竟。免费停车，不要门票，还真是不错！看来西雅图周边的自然旅游资源相当丰富啊，这么好的景点儿随便就能看到。心里不禁提高了对后面几个景点的预期。

爆胎

和老牛约好周六一大早去雷尼尔雪山国家公园看看。恰逢美国独立日假期，我们估摸着游客应该会很多，因此尽量提前出门。早上七点，我们已经定速巡航在5号高速向南方向上了。第一站打算去雷尼尔山西北角的Mowich Lake。一路蜿蜒在山谷里穿梭，沿着不知名的小溪向着深处进发。直到一个岔路口，看大家都向左走，但导航指的右边；左边是下坡，右边是上坡；左边是划线铺装路面，右边是一条粗糙的窄路。犹豫半晌，我们还是决定跟着导航继续走。

路越来越窄，在一处突然从柏油路变为砂石路。我放慢了速度，和大野牛商量这路走得到底对不对。说时迟那时快，看到路面上有一块碎石的时候已经躲不过去了。但我因为没有太多经验，石头也不算大，就一狠心压了过去。噗嗤一下，“完犊子了”，我心想。赶紧跟牛说好像爆胎了。他说，再往前开开试试，看看有没有胎压报警？两秒之后，胎压灯亮，气漏光了。

说实话，当时我还是有点儿慌的。荒郊野岭一点儿信号也没有，要走到最近的有人的地方，哪怕走到岔路口，少说也得一刻钟。没曾想，牛的脸上居然挂着莫名无可奈何的笑容？得，又爆胎了。追问才得知，上次跟老道出门玩，他们也爆过胎，这次算是三进宫了。我还在懊恼的当间儿，牛已经麻利儿地掀开后备箱底板，把备胎、千斤顶、轮毂螺帽和扳手拿了出来。在雷尼尔的细雨中，我经历了人生第一次换胎。

相比没人打扰地自己悄么声儿灰溜溜地换胎，我们的处境可谓是被“公开处刑”了。在停车商讨下一步计划直到卸下前轮的二十分钟里，山谷里安静极了，整条路上除了松鼠的窸窣，没有一丝声响。结果，九点出头，轰隆隆地，一辆拖着拖车的福特皮卡开过，司机友好地摇下玻璃问我们需不需要帮助。我们赶紧放下手头的活计，堆笑脸儿说不用不用。司机还告诉我们一个重要信息：去往湖的路这个季节还没修缮完成，还在封路中，就算上去了也进不去湖边。得嘞，那就赶紧换完胎下山呗。结果，我们还在合计刚才的皮卡是不是护林员的时候，一辆，又一辆，又一辆，又一辆……皮卡从我们旁边的窄路开过。我们只得一次又一次放下扳手向他们致意不用帮忙。好家伙，合着往这路里开的车就没有一个是轿车。这么一看，我们还有点儿因祸得福的感觉。要是真开得更深入再出点儿什么问题，回来的路程都不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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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雷尼尔山。换车再次杀向国家公园大门、又被敦实地堵在门口的曲折不提。下午三点，我们终于进了雷尼尔山国家公园。当时我有点儿打退堂鼓。这次是比较稍有的出门前没有调研的行程，想着牛狗在西雅图这么长时间，这些经典景点儿应该都烂熟于心，没有啥可以出岔子的地方了。遗憾之余，觉得好不容易来一趟西雅图，国家公园单次门票又能管七天，我暗自盘算干脆过两天再来一趟以弥补缺憾。

天堂路果然名不虚传。一路开着CX5的运动模式，敞着天窗，高耸入云的雪山慢慢地充满了整个天窗的视野。蜿蜒曲折的山路两旁，令人目不暇接的长焦景色接二连三映入眼帘。要是有一支428来拍这些景色就太赞啦！

意料之外的情形还是出现了。当我们开到天堂点，迎接我们的并非一条条没入百花深处的小径，而是完全被积雪覆盖的天然“滑雪场”。每个从雪坡上走下来而没穿雪板、雪掌的游客，脸上都挂着一副不可名状的异样的神情。大野牛说，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往里走走看吧。穿着运动裤和跑鞋的我，便一屁股踏上了一条不知深浅的路。

如果用“深一脚、浅一脚”来形容上山踩雪的跋涉，那只能用“请神容易送神难”来刻画下山路途的痛楚。书接上回，当我们饱览过无人的壮观的盛夏雪景，见识过小耗子的热情后，循着原路下山成了一件underwhelming的苦差事。这次我算是深刻地认识到，在许多的户外运动中，爬山徒步，尤其是下山徒步，是我非常不擅长的一项运动。尽管总是用保护摄影器材来搪塞，但无论如何，每次下山时我时常跟不上队友的步伐。对我而言最理想的徒步，就是上山爬上去，下山坐缆车下来啦。

第一日的雷尼尔之旅以天堂飞雪、南北双重封路而草草收场。回来以后在牛的指引下在“全西雅图最亲民”的老四川苍蝇馆子大快朵颐。不得不说，别看用餐条件差，菜品的味道确实禁得起考验。不然，怎能在强手如云的唐人街，久经考验而屹立不倒？

回来之后，再去一趟的想法愈发靠谱。国家公园去一次不容易。来都来了，要是不好好逛明白，岂不是太亏了？既然独立日假期周一结束，那我干脆周二去。一顿攻略过后，期待一趟属于自己的公路旅行.

周日一天阴雨，抽出时间去REI的西雅图旗舰店看了看。一直知道REI是美国有名的户外用品综合商城，这次来西雅图才了解到，敢情人家1938年就创始了。完全可以想见——大概只有像西雅图一般繁华的都市紧挨着广阔的郊野，才会诞生这样专注户外的品牌。东西很多很全，价格贵得离谱。店里许多商品的美元标价，我估摸着比淘宝上人民币标价数字还要高。而且质量不一定能比国产的户外用品好。真的，要能把关税和物流厘清，有太多太多的国货，在美国市场大有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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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吸取了周六的教训，更早地出门，八点左右就已经到了雷尼尔雪山“日出点”一侧的大门。开往公园的路上，好几十分钟里，我是唯一一辆车。这也让我充满了期待：看来今天终于能独享几分清闲！

从东北面观赏雪山，又是另一幅景象。公园大门到山腰的路更短且陡，路上的急转弯可真是不少。不同于南侧空谷回响的山谷与溪涧，北侧更多是陡峭的山崖，耸立正中的雪山能从各个角度饱览。还好上去的早，当我中午时分在途中东边的公园大道上狂飙时，厚重的雨雾劈头盖脸地一顿狂淋，把整座雪山掩埋在云雾缭绕之中。不得不说，比起南边人声嘈杂的天堂点，我更欣赏北边遗世独立的日出点。

阔叶逐渐变为针叶，又渐渐化为高山草甸。最后，草甸也不见，厚厚的积雪环抱着漆黑的砾岩，仿佛蓝天背景下一幅荡气回肠的泼墨山水。来到山顶的停车场。只有十一辆车。人们窃窃私语，高耸入云的山巅仿佛能吸收、消弭的一切回响。只有呼呼的风声，刮擦在厚厚的积雪，掀起细细的雪舞。

天堂滑雪场是老少咸宜的，是阖家快乐的游乐园。而日出粗粝的山石，孤寂的、本该早已布满野芳的雪原，则是独行者藉以自鉴的道场。坐在公路的边沿，朝着在那里矗立了千万年的雪山，试图大声喊出我的许多困扰。渐渐地，声音稀了，停了，被无休止的山风带走了，吹刮得无影无踪。便不再做无用功，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云雾缭绕的神秘的雪顶。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人们短暂的一生，比之无穷无尽的自然，油然而生的渺小感。经历的万千世界，产生的丛杂情感，在这伟岸的雪山面前不过一瞬。

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

自驾

我喜欢开着车到处转。尽管油价很贵，但这次还是在8天时间里开了一千三百英里。

我是一个喜欢“走地图”的人。来到一个地方，倘若在地图上看到些不寻常的特征和地貌，定然好奇地想亲身过去一探究竟。班布里奇岛上，我甚至开到了岛最南边沿人家前院门口的单行道小窄路上。白胡子老爹弯着腰打理缠在篱笆墙上的胶皮水管，年轻的栗发女儿友好地为我侧身让出马路。就是享受这样简单的、“走到那里看看”的快乐。

在雷尼尔山的周二，我甚至玩儿了一把“一升油极限挑战赛”。莫名其妙地开到公园东南角，回程一路没车。索性微调自动巡航功能，倒要看看这马自达油耗最低能开到多少。下坡只靠变速箱降速，上坡坚决不踩油门。租车出游在外，开不成跑车，也要用另一种方式找点儿自驾的乐趣。

一路下来，最爱的路便是雷尼尔山东北的景观公路，与去宁静湖的路途。一路按照自己想开的速度穿行于林间、溪流、山脊、湖畔。从日出点返程，有一个可以下到白河河床的徒步区。我向里走走，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站在汹涌的白河河道正中，一根就地取材的树干上。低头看看脚下怒吼着奔涌着的河水，抬头望望远方若隐若现的雪山山巅。一种人与自然的豪迈之情油然而生。张开双臂奋力向天空与远山伸展，独享苍穹的感觉真的很奇妙！此时此刻，全世界豪迈的自然的“洪荒之力”，仿佛都将倾注与我一人之上。纵有千种豪情，更与何人说？

西雅图自驾令人心旷神怡。可能没有马里布或者杉矶山脊线那样八面玲珑，但依旧是气象万千、跌宕起伏。比起最不喜欢的内华达州自驾——一脚油下去两旁全是火星地貌的沙漠景象——而言，显然，西雅图的道路是富有美感的。

宁静湖

我差一点就因为脚底板疼而放弃徒步“宁静湖”(Lake Serene)的机会。

得知这个湖，源自公司群的偶然搜索。一个同事推荐西雅图周边景点时，特意提到了这个湖，说是他人生中单日徒步排名前五的线路。说得这么专业这么高评价，有点儿邪乎了昂，如果不去确实有点心痒痒。好奇之下，我下决心还是花一整天时间去一探究竟。

去湖一条往返徒步道，分叉可以去另一个瀑布，据说也值得一去。号称往返7.5英里，知道自己脚有伤，我留出了充足的时间，以免赶路造成伤势加重。11英里的艰苦跋涉之后，我能够佐证这位同事的论断——它也将（暂时）是我单日徒步里，排名前五的力荐的选择。真的太美了。

为了保持神秘感就不剧透啦。唯一的愿望：如果还有机会再去一次，一定要戴上毛巾和泳裤！

遗憾

一些遗憾。

这次去西雅图之前本想约着见几个人，但大家都已纷纷跳槽离开西雅图。我寻思，这么好的地方，要我离开我估计会有些不舍。好在，至少见到了老当（吴与伦）。感谢他总是愿意见我这个和他不算特别熟的外人。

没能去趟温哥华。“得益于”疫情余波造成的混乱和劳动短缺，来西雅图机票贵的要命。下一次再来美国西北角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没能顺便去一趟温哥华或是波特兰实属遗憾。六月时本想要是五月底假期去西雅图，或许能顺便见一下王佩瑶。但后来还是不凑巧没能约上，索性改成六月底去西雅图。至于温哥华，还是因为独自一人去的话太孤单而踯躅，不愿意把有趣的经历洒在白地上。或许这种不积极的念头会让我在年轻时错失很多故事吧。

没能成功说媒任嘉毅和郭晓航。拷问了老道一路，他也没清楚地说出个所以然来。一会儿用小刚女汉子来搪塞，一会儿又瞎扯经济因素。就是不提重点，令人好不心急。皇上不急太监急，也是哦，我这恋爱白板一条，没啥资格指点人家有经验的选手。祝福他们短暂的西雅图 - 温哥华异地恋能够修成正果。

应该尝试约一下吕一萌学妹的。她从宾大毕业，暂时还没回国，看她朋友圈这些日子在西雅图。我和她不熟，唯一的共同经历就是2014年的那些，都不知道她到底记不记得我这个人。但是她对我来说也有点儿特别。抛开人家长得俊，是个阳光小美女不提。当时在破冰期训练表演时的微表情时，李昂和他的哥们儿让我们和这一帮子中学生配对儿。我比较耿直，有这样的机会那肯定是挑好看的小女生。练对视的时候，牵着人家的手半晌，放开后发现双手都汗津津的。现在想来，其实可以试一下的，反正我后面好几天都是一个人开车逛，问一下又有何妨呢？还是退缩了。大概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啧，美好的回忆啊，让我不禁舔舔上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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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以来第一次出门。幸运地在做好防护情况下没有感染新冠，给我未来再次出门增添了不少信心。

孙辰催了好几次让我写西雅图写西雅图。其实还有太多太多可以写的细节，篇幅和稿酬所限只好在此搁笔。

西雅图是一座不错的城市。有一点点像北京——相比于南加州来讲。夏天的西雅图，离人间天堂的样子差不了多少。如果夏天能经常来这里暂居，定是件令人只是想想就喜上眉梢的幸事！🥰

以独立日烟花对面的太空针作结。西雅图和华盛顿州，我还会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