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 1
第一次对朋友关系产生懵懂的意识，在田诚老师的语文课上。
田诚是我们高二至高三的语文老师。在此之前，我们经历过李晨老师、刘明老师和冯老师。或许是学校对八班的语文水平过于自信，认为我们需要接受一点素质教育，才把首师附“三剑客”三刺儿头中的两位都安排给了我们班。
田诚有一次课上说到。那是个风和日丽的2012年春日，在讲哪一篇文言文。田诚用一种近乎在教学楼室外机空调架抽烟的神态和语调说，（忘了是谁了，姑且安在王安石头上）这人怎么怎么好，但有一点，升官儿换朋友。啧。差点儿意思。适逢刘明老师高升教导主任还是教学主管。后来体育课上背着王克海的面儿，我们背地里一合计，这话头儿，怎么有点儿酸溜溜的，不像是出自如田诚般不羁之人之口；也确想象不出来儒雅随和的刘明儿，是如何被冠以刺儿头的名号。
高一刚学议论文时，因为三年后就是成达百年校庆，一切都在筹划当中。有一次我们作文的主题便被立为议论道德，我结合成达的校训，写了一篇《成德达才》。文章写的四平八稳、中气十足、根正苗红，比起现在的这些唠叨，那可是澄澈多了，正所谓“清澈的爱，只为祖国”。（这里有网上悼念陈祥榕烈士的链接）
刘明老师看了以后大加赞赏，不仅选入范文、成为我高中首次年级第一的作文；（貌似）还登了团刊《逐日》。说实在的，当时我有点儿飘飘然，觉得做“官样文章”不过如此，甚至想申请在校团委担任个闲职，无功不受禄。我还腆着脸让刘明多评价几句以期“提高”，他觉得我这个岁数写出这样的文字属实可期。直到很久以后的后来，在田诚一把拿过我的英雄329在卷首写下二字真言“XX（记不住是啥词了，需要考据一下，字体老辣到姜忆南都自愧不如）”时，我才幡然醒悟——
青年人的笔触不该太守成；人不能升官儿换朋友。
好在，最后一次年级第一是高考。感谢田诚老师，或许没有那个春日，或许没有我的如今。
我的朋友观始终在田诚和刘明之间摇摆。当然我明白，交朋友这件事儿不该是“二极管”思维。人是多样的，友谊与朋友圈关系的定义也是千变万化的。可当年并没有微信朋友圈，大家的课余往来互动，还时常发生在百度空间和中国移动飞信。虽然比起小学时座机聊作业题扯闲天儿进化了不少，和2022的当下相比，却还处在“田园牧歌”的纯净的时代。
刘明和田诚是如此的相似又如此的不同。两个年龄相近的中年男性语文老师，仿佛颛顼与共工、兄弟阋墙地不断摇摆震撼撑起我世界观的不周山。因此直到如今，我的朋友概念都相当“直男”化、仿佛“升官儿换不换朋友”成为了如“何者为第一性”一般的基本问题。
不如就按照“思维和存在”的思路，来聊聊交朋友这件事儿。还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不求面面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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