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nus

Venus

纯粹理性批判

日常挂人

许多男孩子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不知该如何开始这些文字。这或许将是我漫长而短暂的人生里,又一次梦想照进现实的瞬间吧。天哪,回想那些缤纷的时刻,心跳止不住地加速。在彻底进入深夜情感上头模式之前,不妨先铺垫些“理性讨论”好了。

我是一个谈情说爱的门外汉,已经27岁了。错过了许多许多的机会,对女孩子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渴望炽烈地去爱,也渴望纯粹的被爱。胸中充斥着万种柔情,却要将它们死死压抑在心底,争当一丝不苟没有感情的编程机器,生怕溢出来沾湿了程序。在面对好姑娘时,我显得局促、羞赧、生涩,缺少圆滑世故带来的游刃有余。我甚至不敢主动牵起喜欢的姑娘的手。在我的世界里,美好的爱情一定得是姑娘先说Lword,小伙再提Mword,才算得上盘靓条顺。我好胆小,不敢追求自己所爱。这冗长的17岁到27岁的情感经历,始终是在短暂找寻到方向后又丧失方向的轮回中循环往复。

对我喜欢的女孩儿,我总想留下些“经历”与“体验”。第一次为姑娘撑起雨伞、第一次牵起姑娘的手、第一次和姑娘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逛市场讨价还价、第一次对视、第一次晚餐、第一次起飞。我总是奢望,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回忆起这些人生最为快乐的瞬间时,总有那些漂亮的女孩在背景中作伴,永远年轻、永远漂亮、穿着鲜艳长裙站在回忆里,对着你笑靥如花;总有一天,要跟所有的记忆相安无事握手言和,那里面有她也有你,有她的青春、也有你的年华。这种宁缺毋滥“不将就”的执念,让我错失了无数的可选的经历,正渐渐地让我生活变得寻常而乏味。而正因如此,此时此刻的我多么渴望一场爱的及时雨,能让我皴裂的岁月久旱逢甘霖!

客观条件上讲,Shreya马上就要离开南加州,前往多伦多了。我不该在这样的时候叨扰她人的生活,滋生莫名的情愫。我们相识很早,一年前疫情最严重时她第一次主动与我视频聊天。她个子不高,皮肤黑黑的,完全不是我在OneDrive/找对象/择偶标准.md中列举的条条框框所描绘的模样。她长得好看,对我来说很少见,但大概是因为我本来就很少接触女生。她中文不好,一天六七个小时英语说下来,词穷、嘴瓢、口干舌燥,我早就知道这辈子自己过不了90%时间说英语的生活。在Getty的时候,我们走在琳琅满目的雕塑之间,她还没有展架高。迎面走来两个国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旁边走过一对操着印度口音的夫妇,身后站着一位戴着细金丝框眼镜的文质彬彬的白人阿姨观众。她太普通了,走在她身后,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看着女同学穿着吊儿郎当的校服,片儿汤地走着去往操场升旗仪式的楼梯上,那种慵懒的、略带不情愿、却充满了青春朝气的步伐,是与刘吉珊不紧不慢的优雅的迟到猫步很不一样的。我的表情管理很垃圾,每每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生动联想时,嘴角都会不争气地放肆地疯狂上扬,嗤嗤笑出声来——别怪我跟你们大伙一起玩儿时“离群索居”,不是带路就是殿后,我得给自己留点儿面子!不然看到听到我自顾自地莫名傻笑,绝对会被当成怪蜀黍,被朋友们侧目而视。

Shreya的妈妈Sanju很漂亮,打扮得典雅而得体;爸爸是典型的印度小老板样貌。从家人的角度来看,她算是生得周正。我知道,自己心动的感觉很有可能来源于第一次见识到我们邻居的异域风情,大抵只是一时冲动罢了。上学时漂亮的印度女生又不是没见过,也没见我当时想这想那的。

哈哈,她和表哥通电话说印地语,时不时夹杂几个英文单词。那种叽里咕噜的印度腔又让我想嗤嗤地笑了。我知道作为一个体面的人这个时候不能笑,否则恐怕有损两个大国之间的友好邦交关系。撂下电话,她一下子又回到达勒姆学生那种字正腔圆的南方学生语调,我实在禁不住抿嘴偷笑。美高美本来美国的人还是牛的,反正我已经破罐破摔不在乎自己的英语表达和语调了,大概未来也得适时和美帝说拜拜咯,我暗自想到。

就算休闲不化妆,身上也要喷得香香的。我比较裂咕,也不知道是香水儿洗衣粉啊止汗露还是洗发水儿什么的,反正一路上闻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与马里布路旁混杂的夏花的清香,觉得自己真是“变态”啊。🤣

变态

Shreya有点猛。中学喝洋酒,大学喝红酒,上了酒桌比我个大老爷们儿还冲。酒壮怂人胆,五年以前这句话对我还适用,可现在已经变成人怂酒不怂的老壁灯了。可以看出韩国那种东亚文化、张扬的民族个性与资本主义结合的“韩流”风格还是让许多妙龄少女没有啥抵抗力的。而我天天就知道游泳,永远不会主动把握机会。🙄

我发现,腹有诗书气自华,此话不假。倘若一个人本来自身条件就不错,只是优良教育的加持下,就已能散发出一种不一样的迷人的美。更加后悔自己没有机会接受更好的教育了。

Think about it! 我真是sb啊,情不自禁时我总是骂骂咧咧地埋怨自己。世上有千种美好,而我唯一能做的只是竭尽全力将她们誊写描绘在纸上。好苍白啊呜呜呜……我除了会傻乐还会干点儿啥不?!除了整天唉声叹气,啥都干不成。唉!

打住,稚气溢出屏幕啦。正式开始“梦想照进现实”。


Prelude

17岁时,我在一个从首师大南门“联合书城”门口,新东方优能教育发小广告的人手上领到的、牛皮纸质地的小本子上,记下了对于自己二十来岁时的三个“物质梦想”。自此以后,我小心翼翼地把小本子藏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文具下面,生怕暑假毒辣的北京烈日把我的小心思照得“太阳底下无新事”。哼,就算这些梦想很平庸,它们也是我的梦呀!

十年过去了,我走过了不知道多少弯路,见招拆招地格挡人间疾苦。终于来到了这一天,可以坦然地把其中一个梦想公之于众。当时梦想的描述大概是这么写的:驾驶一辆Carrera RS 2.7,载着喜欢的女孩儿,穿行于比利牛斯的春夏之交。

2012年,看到RS 2.7拍卖到25万美元时,我明白,梦难了。

2017年,当我放弃物理走向编程时,我气馁,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天哪,搜索五年前的博客,才发现居然已经提到过!又何曾想到,梦想居然是以这样一种出人意料地形式,照进了我的生活!

Stone Oak Manor

婚礼

开始上班后,偶然认识了一位杜克的校友。她叫Shreya Singh,2019年毕业来到Esri Redlands,在室内定位组,与我一样做移动端开发。可以说,我们相识,既是由于领英网站优秀的朋友关系网推荐算法,亦是因为她主动reach out。当时我看到她在网站上的头像,穿着高领毛衣戴着项链,双手款款地握垂在小腹,不禁寻思——这姑娘还挺俊!加过好友,却一直没有说话,直到2021年6月10日,我们才通过视频通话的方式,第一次见到了对方。

那天她穿着粉色的居家上衣,头发松松地垂在两颊。第一次见到她露出笑容,我不由自主地傻笑了——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Shreya不是我设想中传统意义的江南美人儿,却萦绕着那样一种亲切、和煦、舒适而自然的美,是我未曾亲历过的、充满异域风情的美好。

如今回想起来,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等到了万圣节,才磨磨唧唧地说邀请Shreya来Ash一起刻南瓜。想到这里,我捶胸顿足,懊丧不已。总之,一个漂亮姑娘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可以预见的是,我害羞到躲在小角落一言不发。所谓“美少女恐惧症”如心理暗示般支配了我的行为。偷偷观察下,她左手中指戴着指环,手腕上一如既往地戴着白色表带的苹果手表。心里打鼓,我寻思又好看家庭条件也不错的女孩儿,大概不会是单身吧。Tina心领神会,故意提出南瓜合影时,couple一起照,单身一起照。我迟疑了,最后还是决定抱着牛子(狗名)搞怪地照。整个巨大的jumbo南瓜刻下来,心思却全然不在眼前的沟回。Shreya比我想象中的寻常印度女生高一点点,肉乎乎的——用陈铭书的话讲,就是挺鼓溜儿的。总之,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她的观后感就是,妈!我见到了个小美眉喔~

大概只有像我这么怂的人,才会等到即将离开令自己心动的女孩子时,才急忙想法子找补吧。圆圆如此,小唐如此,这回也不例外。二月初,意外地收到Shreya的私信,说她马上就要交2-week notice了,就要跳槽去加拿大。一时间,万千想法堵在嘴边说不出来。H1B的锅跑不了,中国不给印度人发绿卡也是板上钉钉的阻挠。我讪笑,我的好朋友就在多伦多,他生活得挺滋润的;多伦多宜居,你去了以后也能多享受印度美食。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感觉有点空落落的,却也没想着趁她走之前一起聚聚啥的。

时间一晃就到了五月。

Tina和Dwayne要办婚礼了,在橡树林的橡石庄园。我从未想过要不要邀请Shreya一起去参加。首先,Tina的婚礼邀请一个不熟的同事好像有些奇怪;其次,我不能慷人之慨;再次,我该怎么开口?我说那不如找个周五聚聚吧,反倒是Tina大方地挽起Shreya的手把她拉到一旁,叮当五四就敲定了参加婚礼的细节。

我知道有衣品这回事儿。王天塑,罗庚,邓以诚,当我想到“男士衣品好”这件事时首先想到的朋友圈里的名字。有些男生仗着脸比较帅,身材好,随便穿搭看起来也凑合,但跟这哥几个比就差点儿意思。Shreya的衣品就很好,风姿绰约。她长得好看不假,但每次正式场合时穿搭得也都非常得体。我寻思这大概反应了家庭条件不错,从小经常出席正式场合所培养的能力等等。

The story took a weird turn. 酒过三巡,我实在不想放弃明天去海边的打算,强撑着不喝。Shreya(汉语)说,你就喝点儿吧,大不了就在这里住一晚上。我看着她卡姿兰的大眼睛,服软了,三个shot下去,脑子轻飘飘起来。在将醉不醉时,支撑我意志的念头始终是我家关于酒的家训。脑子里闪过了许多许多想法,Dwayne的律师朋友Jeong和Ish千杯不醉地叨叨说个不停。我想,美国还是有很多很多事我不懂的,若能在离开美国前多懂一些,或许在未来中美交锋时就能多占一些先机。Shreya说FOB,Jon说Gangnam,Ish说Stock。我有点想笑有点想哭,更想赶紧掏出笔把见到的听到的记下来。亚洲移民第一代与第二代在美国的生活与思考,颇有种《亚洲重构亚洲》的疏离感。

我没办法,我很穷,这两年来思想也瘪了吧唧的。怎么在美国我变得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了呢,在沉沉睡去前我思忖。

Neptune’s Net

山,海,与女郎

在我的地点列表中,有很多地点是标注为必须和他/她去的。我自己可以很开心地独自领略大千世界中的百般纷繁,但有些地方有些事情若是孑然一身地去,未免有些太孤单了。

比利牛斯分为两种。像图尔马莱和佩雷索德就得自己单倍儿去;像佩皮尼昂就得和女孩儿一起去。Malibu也分两种。Yerba Buena就得自个儿去夯山;而Yerba Buena脚下的Neptune’s Net,我做梦都想和一个漂亮姑娘一起坐在木质的回廊上,吹着海风看海鸥,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直到无边无际海的尽头。

——在比利牛斯,开RS 2.7,带喜欢的女孩儿。

——在马里布,开Cabriolet,带莫名喜欢的姑娘。

故事出现了未曾预料的转折,平行时空下正在法国的我会不会开心呢?看到对面一辆Carmine Red的992 Cabriolet呼啸而过,我不失遗憾地慨叹,要是开着911就更美啦。Shreya said, but having 2 seats… that’s what a sports car all about!哈哈,那敢情!

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心情,我们驶向了Kanan接Encinal的山路。眼前的一幕在我脑海里上演过无数次。红灯熄灭,挂入档位,引擎低鸣,山路近在眼前。


0525 最近写作遇到的瓶颈:如果没能把想写的东西一次性写完,续写时情感接不上,就想推倒重来。

今天的一件尴尬趣事:食堂中午恰好有不知名会议间隙的自助餐,我还没吃饭,就轻车熟路地按照学校时的那一套,混进队伍里故作深沉,混一份儿免费饭吃吃。谁曾想,都吃完了盘子都回收了,旁边看饭的光头大哥悄咪咪把我揪到一旁说,嘿,你不是开会的吧,不应该混饭吃喔。当时我脑子一愣,接下来就特别想笑。什么事情我都想笑,哂笑、苦笑、大笑。忍住不笑赶忙逃离食堂,终于忍不住仰天大笑出门去。哈哈嘿哼,一大把年纪还要搞这种把戏,真是天真烂漫又可悲可叹。乐趣在于搞这些小把戏时重温不失童心的快乐;悲哀在于老大不小一个人漂泊在异乡,支撑不起自己的梦想,甚至还要去混免费饭吃,更别提许诺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儿一份美丽的誓言。唉。😞


当谜底揭晓,如果这就是梦想照进现实的样貌,那我一定欣然接受。三者缺一不可——蜿蜒山路,保时捷,女孩,仿佛神圣的三位一体。在我想象里,山可以是卢达本纳奥比斯克或者武岭,保时捷随便是RS2.7 356 Speedster或者914/6,女孩大约是皮肤白皙身着碎花长裙戴着草帽。耳边呼啸的山风渐渐变得温柔。姑娘的呼吸慢慢变得平顺。霎地充斥了目光所及之处,那是蔚蓝的大海。

未能预料到的是,店门口堆满了声音炸裂的哈雷摩托车,整赶上一摩托佬聚会。店里人声鼎沸,一座难求。呼哧带喘好不容易拿到了炸鱼薯条,并不安静的PCH把氛围弄得很糟。还是没能像想象的那么浪漫啊,不禁有些失落。我本以为会是人声寥寥,只有波涛拍打海岸与海鸥的低鸣,午后的斜阳恰如其分地点亮金灿灿的薯条。但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透过墨镜,小心翼翼地偷看对面漂亮的姑娘的一颦一笑。

(即便与想象中的场景有所出入,我还是非常非常开心)

Getty Villa

喝酒误事儿。原先的打算是一大早赶着清晨的阴云去RPV的峭壁边走走,带她看那个神秘的海洞和玻璃教堂。最后只剩下盖蒂别墅。马里布的海岸永远萦绕着清新与慵懒的氛围。喝着柠檬汽水,海风轻轻拂过乌黑的秀发;发梢悄悄滑过脸颊,仿佛抓也抓不住的青春尾巴。

我提前问,你想去看盖蒂中心还是盖蒂别墅?没等她回答,我想去盖蒂别墅。两边我都去过几次,博物馆专精油画和现代主义设计感,别墅以雕塑和旧时建筑闻名。虽然我很想带她看看雷诺阿的浪漫主义印象派,但回想起第一次去盖蒂中心和博儿带他女朋友一起逛累得半死,就有点犯怵。而盖蒂别墅的雕塑……

我既喜欢看油画,也喜欢看雕塑。从提高摄影水平的角度来讲,油画教人如何构图,如何选取光影关系,如何让画面色彩平衡;雕塑教人如何从不同角度观察,作为静物能够训练摄影师捕捉细节的眼力,帮助摄影师理解如何找到人体最好的角度。

第一次开自己车上盖蒂别墅。从露天剧场走进中庭,周围倏地安静下来。周日下午游客意外地稀少。我们静静地徜徉在罗马希腊雅典的神祇之间。她总让我拿她手机帮她拍照,我寻思这是暴殄天物。终于鼓起勇气说,我用相机给你拍吧。摄影师为了好的角度会不惜各种姿势上阵,你就当我不存在,举止自然就好。她哂笑。

印度姑娘的骨相与江南女子不同,更贴合这些圆润光滑的西方大理石雕塑所刻画的模样。她上庭饱满,中庭恰如其分地立体。她还年轻,皮肤紧致光滑,皮相并不减分。打住,中二期自学成才的看相江湖郎中又要judge a book by its cover了,您可打住吧,太不礼貌了,我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她看雕塑,我看建筑,她看建筑,我看海,她看花,我看她。

业余摄影师的梦想成真了。每次拍照拍得垃圾、废片儿一堆,我总是“拉不出屎怪茅坑”——什么35头没法拍特写啦,什么抹不开面子拍人家女朋友啦,什么风景太杂乱拍不出好片儿啦。这下好了,除了镜头焦段不行,其他条件都全部打满。海边,傍晚阳光,可以比较没有顾虑拍的美女模特,世界级建筑和艺术展馆。我后悔地直拍大腿——当初真应该让我爸把85GM+A7C的设备给我搞一套,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少完美的机会拍人像呢?!却只能将就凑合用卡片机和RX1一顿狂拍。嘿别说,天时地利人和,让我拍我还真行!

Pierce Brothers

原本的打算里,RPV海洞和玻璃教堂算一件特别的体验;海边小餐吧炸鱼薯条看海鸥也该是特别的体验;开敞篷走PCH进盖蒂别墅大抵也挺特别。可一路走下来,宿醉累呼呼搞到Net已经下午一点半;一堆哈雷炸街吵得听不到彼此在说啥;Getty虽好我却害羞放不开。机会人家都给了,我就是把握不好。最后的找补的手段,只好是强行插播一段洛杉矶无人知晓的小秘密了。

我对“特别的经历”这件事执念实在太深。五年后,十年后,你还能记起回忆里那特别的一天吗?那一天的底片能长久地保持色彩鲜艳,那一天的香氛能时不时地氤氲心田,但愿。根据这样的想法,我敞着蓬带着妹闯进了墓园。还开了两圈。你猜?墓园工作人员会不会心底暗骂,wtf is this sb dude doing?!

海夫纳的玫瑰,她说,你故意跑到这里,我确实没想到,哈哈。

Venus

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是个胆小鬼。我们2020年相识,2021年相见。我第一次跟爸妈说,爸我认识了个挺好看的印度女孩儿喔~ 爸说,啊?

我不过是个来自中国、赴美打工的、穷学生穷小子。她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经历有些特别的、在中国长大的印度女孩儿。天时地利样样不占,何故乱翻书?

一个“普通”的姑娘,何以让我动心?或许是我接触的女生太少了,但与Shreya在一起的短暂时光里,我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舒适、轻松的氛围,而里面又带着一点点未知所带来的期待。很少有女生能让我觉得相处起来很放松,没什么心理压力和负担。有太多次,与女生短暂相处后,我感受到那种扁平、或者黏腻、或者直白、或者乏味。总是不争气地退缩。

我思来想去,自己实在难得做到Tina的朋友杨青和Sidney那样,潇洒的PhD nomad。我更做不到Tina自己那样,用自己的一辈子当做commitment,一个小姑娘独在异乡为异客,自信、坚强、快乐地融入美国社会。我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后半生不得不抛弃中文和汉语。我的人生追求可能一点儿都不fancy,但中文却是其不可或缺的一环。这让我在异乡永远地孤独、永远地怀疑人生——好似在棕榈沙漠等待奇迹般出现在地平线的明日方舟。

我会说中文啊

为何撩动心弦?或许我的一切假设都是无源之水。我想认识外国的朋友,见识不一样的世界。但我又近乎执念地守护中文,敝帚自珍。或许是从小到大的教育令我变得太过刻板,积重难返;或许是见识了美帝“可取之处”后恨铁不成钢,怪罪中国为什么不能早日超越美国所带来的扭曲的民族自尊心;或许只是对于我们的母亲,我们的文明那份清澈而纯真的爱。会说中文,好像能够消弭一切的隔阂,好像就能让我产生“老乡见老乡”般的革命友谊。说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咋在美国沦落到这样一种地步,要是说来个会讲汉语的女特务,这不得一张嘴就把我给拿下了?


最后的维纳斯

在盖蒂别墅东南角,参观路线的末尾,有一尊维纳斯塑像。每次去盖蒂别墅,我都要不辞辛苦走老远老远,穿过几百公里长的列柱外廊去看她。把那尊雕像,昵称为“最后的维纳斯”。

Goddess on the mountain top
Burning like a silver flame
The summit of beauty and love
And Venus was her name

Her weapons were her crystal eyes
Making every man mad
Black as the dark night she was
Got what no one else had

She’s got it
Yeah baby she’s got it
I’m your Venus I’m your fire
At your desire
Well I’m your Venus I’m your fire
At your desire

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儿一起来到“最后的维纳斯”面前。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和这个姑娘一起看盖蒂的最后一尊雕像。Shreya即将远走高飞。她的故事或将精彩或将平淡,都将与我无关。

第一次离开地面,

第一次开保时捷载着的女孩,

第一次穿越马里布,一起看海,

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向我问号的漂亮女孩,

最后一次与维纳斯一起看到了最后的维纳斯。

谢谢你,在我回忆的长河里,成为我一日的维纳斯。

Chen Ting

Chen Ting

The page aimed to exhibit activities & achievements during Ting's undergraduate & graduate period. Meanwhile, other aspects such as lifestyles, literary work, travel notes, etc. would interweave in the narr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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